因此他時不時登門告知餘開泰,雲霧上土匪相關的消息。
但很明顯這不是呂毅的真實意圖。
在賀傳雯的授意下,四丫待在房間和二丫學繡花。
呂毅見此也不氣餒,不時給餘家趙家的女孩帶些新奇的小玩兒。
隻有四丫知道,她的東西和彆人不一樣,裡麵會有呂毅親手寫的書信。
但四丫不識字,她隻好反反複複將這些字的模樣記在心底,然後偷偷地將幾句話拆開。
她問李荷花幾個字,再問餘樂怡幾個字,最後連餘樂寧這個小娃娃也難逃四丫的魔掌。
四丫七七八八地明白了這些字的含義,登時樂得睡不著。
第五日,府衙發布告示雲霧寨一眾土匪,頭目易鬆、孫二娘、易蘇氏人等,於明日午時推至菜市口斬首示眾,其餘從犯皆流放千裡。
告示一出,徽州的百姓皆拍手叫好。
因為近幾十年來,雲霧山上的土匪愈加猖獗。
原本許多靠近雲霧山的村民皆因不堪其擾而紛紛搬走。
雲霧山土匪已除,懷念故土的村民打算重回故裡。
但賀傳雯看了告示後,她覺得告示上的易蘇氏很有可能是蘇婆子。
雖然易蘇氏是主犯,但賀傳雯心底感念蘇婆子對她的幫助,要不是蘇婆子為人熱心,她也不會如此順利地找到餘樂寧。
為了不讓自己心底留下遺憾,賀傳雯準備去縣衙地牢看望一下這位老朋友。
賀傳雯以為想見死囚得花好一頓功夫。
結果沒想到府衙的人都知道是她救了呂毅,哪裡還敢攔著她。
直接放賀傳雯進死牢探望蘇婆子。
蘇婆子此時正披頭散發地坐在牢中。
知州關恩倒是看在蘇婆子年事已高、已過古稀之年的份上免了對她得一頓板子。
可關押在不遠處的易鬆和陶二娘等人可沒那麼好的待遇,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身上沒一塊兒好地。
賀傳雯也並未可憐他們,善惡有報。
易鬆和陶二娘手上的人命都不少,隻能說這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蘇婆子沒想到還能在死牢裡見到賀傳雯,登時既高心又難受。
“你……沒想到妹子你,”蘇婆子欲言又止,臉上帶著苦笑,“我早該想到你不是個一般人。”
賀傳雯將準備好的飯菜通過木柱中間的縫隙遞給蘇婆子。
“我一直記得老姐姐你為人仗義,替我尋到孫子,故在老姐姐離開之前,來看看你。”
蘇婆子顫顫巍巍地伸手將飯菜接過來,放在身邊地地上。
她沒想到因為她一個隨手的善舉,讓賀傳雯記了這麼久。
“老妹子,這麼多年了,還沒有一個人像你這麼對待我。”
蘇婆子掩麵哭泣,又恨恨地望向空中,“若是老天爺能給個活路,我一把年紀也不至於會上山做個土匪。”
賀傳雯雖沒開口與蘇婆子搶白,但她心底覺得每個犯人被捉時都會說自己被逼無奈。
這隻不過是他們為自己做錯事的辯解而已。
但蘇婆子接下來的一番話,徹底改變了賀傳雯對蘇婆子等人的看法。
“妹子你是汨州人氏,你可知道二十八年前,河安縣官道上發生的一樁禍事?”
蘇婆子的眼神恍惚,記憶頓時飄回到二十八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