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老寡婦帶著全家去逃荒!
這讓場麵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
“咳咳,那啥,你彆激動!有話好好說!”
賀傳雯既嫌棄又同情地看了老三一眼,然後暗戳戳地往旁邊挪了挪,防止賀知秋的大鼻涕甩到自己身上。
趙三富見此,哭笑不得,但又不好當著賀知秋的麵表現出嫌棄,隻好也附和道“小舅,你彆難過了,有啥事就告訴我娘,我娘能幫你做主。”
一聽趙三富這話,賀知秋可就不打算繼續擠眼淚,他拿起已臟得不成樣子的袖子擦拭了自己的眼角,然後才娓娓道出自己準備已久的話“二姐,小弟還以為你們早在水災裡喪生了,不瞞二姐說,小弟還親自去你們村找過,但村裡人都說沒見過你,後來出瘟疫,我又去找過你一會,不過你那村子沒一個人,小弟隻好先帶妻兒逃命。”
“哦!原來如此。”賀傳雯雖然不大相信賀知秋的話,故她裝模作樣地好奇道“姐姐記得,當年我出嫁到趙家後,你就沒上過趙家門,沒想到弟弟還記得姐姐住在哪個村子啊?是從爹嘴裡知道的嗎?”
這個問題原本會將賀知秋問住,因為賀知秋根本就沒去找過賀傳雯,要不是他今日碰見趙三富,覺得有些眼熟,加上從賀喜爹娘嘴裡知道,隔壁老太太和他同姓,他怕是早就忘記了還有這麼個二姐。
但是賀知秋今日知道賀傳雯住在隔壁後,纏著趙三富閒聊,是以從趙三富嘴裡早知道了趙家從前具體住得地方,故賀知秋毫無壓力地應答“二姐莫不是離開家鄉太久了,上了年紀忘了住得地方?這沒關係,隻要有小弟一口氣在,等汨州安穩了,小弟就是背,也要把二姐背回仙來村去!”
賀知秋說得那叫一個聲情並茂,讓賀傳雯都有些想相信他的話了。
不過見老二冷眼旁觀,賀傳雯覺得老二必定是知道些啥。
但說到底,現在賀傳雯也沒啥證據證明賀知秋不懷好意,因此她也不得不繼續裝下去,關心地詢問道“弟弟,咋隻有你一個人呢?弟妹,還有小雲、小月咋樣了?”
“唉!彆提了,她們……她們都被人陷害了!還有你侄兒子陽,至今生死未卜啊!”
提起家人,賀知秋倒是真心地紅了眼眶,畢竟他都四十六七了,隻有一個兒子延續香火,但卻不想唯一的兒子在大牢裡生死未卜。
要不是賀知秋機靈,裝作是被捉去燒火做飯的無辜之人,就連他自己也逃不出來,全家人都得陷入大牢。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賀知秋有命活,還碰見了親姐姐一家。
賀知秋原本打算能讓自己活下去,就知足了,但他看見趙家還有牛車,家裡的地也有好幾十畝,賀知秋又起了心思,想著要是能哄著賀傳雯,花錢將兒子贖出來,那豈不是正合自己的願?
而在賀知秋心裡,至於啥媳婦閨女的,都是外姓人,可不歸他管,更彆說是女婿了。
儘管賀知秋在離開大牢前巧舌如簧地答應了女婿會想辦法救他出來。
但賀知秋那樣說,隻不過是為了讓女婿不要在做口供時將自己牽扯進去。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賀知秋沒有絲毫愧疚感。
聽見賀知秋的話,賀傳雯正準備隨口詢問一句。
但沒想到站在一旁一直不吱聲的趙二華突然開口對她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娘,今天我路過衙門時,看見告示,說是一直盤旋在黑山上的流匪前些日子被剿了,聽說主犯已被壓去了玄州城,等候發落,還有不少從犯關在縣城的大牢呢。”
賀傳雯雖然沒鬨明白為何老二要說這事,但想來老二不會無的放矢,因此賀傳雯點頭附和道“要我說那夥人也是活該,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個土匪!豈不是自尋死路?”
因想起水災時,楊餘順一夥人在仙人山上的所作所為,賀傳雯不由得帶了幾分恨意。
聽見親娘的話,趙三富也咬牙切齒道“是啊,那些土匪合該被砍頭絞首!”
見賀傳雯母子是這副態度,賀知秋生生將自己要說得話嚇喉嚨裡,不敢繼續賣慘,說出自已的目的。
賀知秋怕自己告訴趙家人那夥土匪的頭頭就是自己的女婿,他一家除了自己,都是從犯,關在大牢,趙家人會將自己攆走。
畢竟從剛才賀傳雯踏進門後起,賀知秋就發現,這個二姐和以前不一樣了!
原來的二姐可最看不得他哭!
當初要不是賀知秋嫌棄姐夫趙渠生是個莊稼漢,主動斷了聯係,說不得兩家的關係咋樣呢!
至少從前兩家還來往時,原主一回娘家,就會給賀知秋買許多好吃的,還會偷偷給他塞銀子。
但再看看現在的賀傳雯,不僅嫌棄賀知秋不說,見賀知秋這副慘樣,也沒說關心關心,整得跟陌生人一般。
賀知秋深知急不得,畢竟自己已經和二姐有十幾年沒見過麵了,一時的生疏也是有的,他有信心讓二姐重新疼愛他。
等修複好姐弟之間的感情,賀知秋準備再開口提兒子賀子陽的事情。
為了不讓趙家人再揪著流匪的事情,賀知秋開口將話題轉到自已身上,苦兮兮賣慘道“二姐,如今弟弟我身無分文,無片瓦遮身,還往二姐看在死去父親的麵上,收留小弟我一陣兒,待我找到住宿,定立馬搬出去。”
在賀傳雯記憶中,這個弟弟是個好逸惡勞、嫌貧愛富的人,於是她故意開口揶揄道“瞧你這話說的,有姐姐的住,還能沒你的?”
賀知秋聽這話,心裡小小地得意了一下,覺得賀傳雯還是以前的賀傳雯,隻要他已賣慘,還不是得繳械投降!
但賀傳雯話鋒一轉,裝出一副為難道“隻是姐姐家隻有這茅草房,怕是弟弟住不習慣啊,不如弟弟還是另尋住處吧?”
聞言,賀知秋臉上的表情立馬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