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黃不驚還沒有到不明是非的地步,他知道,要不是為了給自己出氣,賀傳雯沒必要扭斷看門大漢的手,因此黃不驚堅決站在賀傳雯一邊。
就算賀傳雯下大牢,他也準備和賀傳雯一起去。
而在離知州府不遠的街道上,正有一輛馬車朝知州府的方向駛來。
馬車內的人手上纏著繃帶,開口對坐在前麵趕馬車的人詢問道“葉二,前麵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何鬨哄哄的?”
趕車的人恭敬地回應“主子,前麵似乎有人鬨事。”
“噢?你把馬車趕到前麵去看看。”
“主子,”趕馬車的人欲言又止,可最後還是聽了主人的話。
由於這時街道上的很多,看熱鬨的人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
賀傳雯也沒想到,好事的百姓竟然如此多,讓她一時間難以離開。
與此同時,馬車上的主仆二人也下了馬車,仆人扶著主人,遠遠地觀望。
仆人一眼就認出了賀傳雯,驚訝道“咦!那不是四丫姑娘的祖母嗎?”
呂毅的仔細確認,發現真是賀傳雯,頓時興奮起來,“是她!那這麼說,”他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那這麼說四丫就在附近?
葉二了解自己主子的心情,因此他也替呂毅高興,這一年來,主子總算露出笑意了。
葉二見形勢不對,連忙開口道“主子,四丫姑娘的祖母似乎遇見麻煩了。”
“是麼?”呂毅內心打起小算盤,以前在濛州的時候,他和四丫相處,隻有賀傳雯不滿意他和四丫相處。
因此此時見賀傳雯有麻煩,呂毅很高興,但他不是幸災樂禍,而是覺得,這是老天給他的機會,讓他有機會幫助賀傳雯,再讓賀傳雯欠自己人情,那以後賀傳雯礙於今日之事,定然不會再阻攔自己和四丫的事情。
因此,正當賀傳雯和巡邏隊的人僵持不下時,隻聽見中氣十足的高喊。
“世子大人到!”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連巡邏隊的人也畢恭畢敬地朝呂毅行禮。
“世子大人!救救小的!”刀架在脖子上巡邏隊隊長似乎看見了救星,因為他知道,呂毅手下的護衛隊每個人的武功個頂個的好,隻要他們出手,定跑不了這個可惡的老太婆!
等把這個老太婆製服後,他一定要把這個不知好歹、膽大妄為的老太婆折磨死,以消他心頭之恨。
賀傳雯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兒遇見呂毅。
且看樣子,知州府的人都知道呂毅的身份,那說明呂毅一定和知州府關係匪淺。
與此同時,賀傳雯想起在書內,呂毅是個野心勃勃,頗有城府的人。
而知州府似乎和老五消失有關係,那呂毅又在中間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
葉二盯著巡邏隊的隊長,猶如看死人一般,“大膽!見了世子竟然敢高聲喧嘩!”
同時,葉二不由得對這個巡邏隊隊長感到同情,誰讓你不開眼,惹了眼前這個老太太。
自家主子為了找四丫姑娘從南找到東,又朝東找到北,好不容易見到四丫的祖母,還不得好好表現表現?
而巡邏隊長,自然而然地成為那個呂毅親近賀傳雯的炮灰。
巡邏隊長沒想到葉二竟然沒有站在自己這邊,他心裡開始犯嘀咕,他記得自己不曾和葉二有過恩怨啊?
但接下來的一幕,讓巡邏隊長變了臉色。
呂毅朝賀傳雯走去,像是十分熟稔地給賀傳雯問好“趙阿奶,許久不見,不知您老人家和家裡其他人如今可安泰?”
雖然賀傳雯並不看好呂毅做自己的孫女婿,可麵對呂毅的示好,賀傳雯也就順坡往下走了。
“原來是呂家少爺,勞煩你惦記了,我和家人都好。”
最主要的是,賀傳雯見呂毅的胳膊受了傷,她打算治好呂毅的胳膊,抵消他幫助自己的恩情。
當然呂毅是不知道賀傳雯的打算,要是他知道的話……
要是他知道,他也會幫助賀傳雯,隻不過他定會拐著彎讓賀傳雯答應他和四丫的事。
葉二收到呂毅的信號,朝巡邏隊的人嗬斥道“你們圍著趙阿奶做什麼?她可是世子的客人!”
這時巡邏隊的隊長才開始害怕,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老太婆竟然和世子有關係?
因此他審時度勢地朝呂毅跪下,求饒“世子饒命,小的實在是不知道他們是您的客人啊。”
見呂毅麵無表情,巡邏隊的隊長指著想要溜之大吉的看門漢子,秉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純樸想法,他甩鍋道“都是張三的錯,是他惹惱了您的客人,還撒謊說他們想闖知州府,小的受他蒙蔽,才會攔住他們,要知道他們是您的客人,借小的一百個膽也不敢對他們不敬。”
看門的漢子見注意力被轉移到自己身上,他連忙跪下,“不關小人的事,小的隻是個看門的人……”
他辯無可辯,知道賀傳雯定然不會放過自己,因此他說著說著索性啥也不解釋了,隻匍匐在地上,不敢直視呂毅的眼睛。
呂毅給足了賀傳雯麵子,心裡已經在盤算要穿哪件衣裳去見四丫,“趙阿奶,您說,想要怎麼處置這些人?”
雖然賀傳雯知道,呂毅現在得權勢如日中天,因為她打聽到,呂毅平定了南方的暴亂,現在是除了太子夢傑外,另外一個十分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君主的人。
但在雲霧山的時候,賀傳雯就知道呂毅不會武功,心計也算不上成熟,因此她想與其說是呂毅平亂,倒不如說是呂毅一派平定內亂,當然這功勞肯定是算在呂毅的頭上了。
不過賀傳雯沒打算理會這些和她沒有半毛錢關係的事情上。
她想著自己出手扭斷了看門漢子的胳膊,也算是出氣了,正打算算了。
這時,人群裡突然騷亂起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跪在呂毅麵前,直喊冤枉。
呂毅皺了皺眉,本不打算理會,可見賀傳雯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他不得不看向老者,“你有何冤屈?速速講來。”
老頭淚流滿麵地講述,“老叟本是城內徐氏珠寶的仆人,三年前,我家夫人上街采辦,被人調戲,我家老爺氣不過,上府衙告狀,但沒想到府衙竟黑白顛倒,說是我家夫人意圖奸淫那畜牲,還讓我老爺賠一千兩銀子,我家夫人氣不過,吊死在府衙大門前,我家老爺去省城告狀,但不曾想省城的官也不是好東西,他們官官相護,說我老爺誣告朝廷命官,把我家老爺活活打死,珠寶行也變成了那畜牲的,可憐老叟年邁,無法替老爺、夫人討回公道,今日聽見世子大人駕到,老叟雖然沒見過世子大人尊麵,可您愛民如子的名聲是咱們大武的百姓都知道得,因而老叟今日豁出去這條性命,也要替主人家申冤,還望世子大人替老叟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