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後,楚意昭接到了良王的一封密信,藥膏有用,南榮的手肘腿彎處已經有恢複緊致的兆頭了。
良王特意寫信告訴她,兩天前的夜裡,有人向南榮的小樓裡塞了一麵鏡子。
自南榮出事後,彆說鏡子,連盆水都要放在陰影處,這麵鏡子的目的太過明顯。
幸虧及時用了楚意昭的藥膏,南榮用這麵鏡子看到的,不是尋求不到解藥的絕望,而是可以恢複如初的希望…
避免了她自戕的結局。
楚意昭在藥房配藥,南榮的用量大,過兩天就得送去。
送鏡子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她名義上的小姨,趙書貞的親妹妹,文遠公幼女趙玉貞。
文遠公膝下兩女,長女嫁給了曲陽侯,幼女入宮,受封淑妃,育有二皇子魏煬,是元安帝最年長的孩子。
大周立嫡不立長,嫡子尚在,魏煬這個長子就處在一個尷尬的位置。
元安帝不重用,朝臣不擁護,生怕撐大他的野心,礙了太子的路。
對其外族,文遠公曲陽侯一眾人,更是架空打壓。
好在文遠公無子,曲陽侯四個兒子爭氣,又出了個救太後的女兒,這幾年元安帝倒是漸漸啟用了楚家和趙家的人。
趙玉貞在宮內不算受寵,皇後貌美,宸妃獨寵,她那點姿色不夠看,元安帝半年都不去永春宮一次。
隻有扳倒太子,依靠長子,母子倆才有出頭之日。
秋闈之後,太子就會舉辦選妃宴,若是南榮死了,必會擾亂朝堂的秩序。
那些備選太子妃的重臣之女就得好好掂量了。
可惜呀,南榮沒死成…
想起前世的那封密信,楚意昭冷笑,她這個表兄心狠著呢。
若他為帝,楚意昭想複仇也隻剩同歸於儘一條路了。
懷春上前“小姐,初晴還在前院跪著”
臥秋端著藥盤子氣惱道“她跪讓她跪!日日都都跪在那麼顯眼的地方,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姐虐待了她似的”
“日日?”楚意昭驚訝
臥秋抱怨道“是啊,前天就開始,每日一個時辰,就跪在前院口,人來人往的地方,也不說事,就要見小姐”。
前日聽懷春提過,這幾日她都窩在藥房捯飭,要殺人要自保,實在沒有空閒去清算這筆爛賬。
平日裡這麼好吃懶做的人,骨頭硬的連跪三日,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麼。
既然有人上趕著找死,必定得如她所願。
“小姐,不好了,四公子帶著初晴闖起來了!”
楚雲煦?這個癲子…
“楚意昭!給我出來!”
楚意昭剛走到前院,就聽到楚雲煦的怒吼聲,她嗤笑一聲,不慌不忙的走近
清雅素樸的院子,身穿華服的男子霸道的站在中間。
“四哥,怎麼火氣這麼大”
瞥到跟在楚明煦身後,畏畏縮縮的女子,楚意昭問道
楚雲煦俊逸的臉上憋不住的怒火。
“我當你是改了,誰知你還是這樣囂張跋扈,侯府竟有你這種主子,讓一個十幾歲的姑娘跪在石子路上三天”
“你也是女兒家,怎麼心腸就那麼狠毒!”
他像上次一般不分青紅皂白的痛斥,不容楚意昭分辯一句,劈裡啪啦的說完。
楚意昭定定的看了他兩眼,這副義憤填膺,麵目可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