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書,太祖皇帝本紀!
楚書,太祖皇帝本紀正文卷第一百四十章寇凖掛帥“洪州八百裡急報。”
小宦官的這句報呈聲響起,打斷的不隻是趙恒的發言,同時也打斷了滿朝文武的思緒。
朝廷敗了!
僅在這瞬間,寇凖心裡便咯噔一聲,猜到了結果。
急報、捷報。
如果是勝仗自然是捷報,隻有敗仗才會報急。
轉頭看看那個宦官,果見後者一臉的蒼白驚色,算是坐實了寇凖心中猜想。
但是,怎麼可能會敗呢?
反賊不過一萬,朝廷可是三路兵馬十三萬大軍啊。
寇凖聽了出來,可趙恒卻沒聽明白,他還沉浸在王欽若那本天書吹捧的喜悅之中呢,聽到洪州有軍報送來,甚至喜氣洋洋的把宦官召了進來。
“讀,讀給滿朝文武聽聽。”
看著一臉興奮的趙恒,寇凖心一橫站出班列,搶在宦官哆嗦著手攤開軍報前搶了過來,展開來看,觸目驚心。
但當下寇凖的麵色卻是毫無變化,躬身道“稟陛下,洪州之戰尚在僵持階段,興國軍請旨,江南雨季連綿軍中兵甲多有生鏽,可否多發些兵器甲胄過去。”
眼下趙恒大病初愈,又是當著滿朝百官的麵,寇凖實在是不敢把真實情況報出來,唯恐讓趙恒一時下不來台氣血攻心。
除了君臣之情,還有一份老友之情啊。
再說了,這麼大的事哪有當朝報出來的,屆時文武官員議論翻天,金殿不就成戲台子了,還有什麼禮法體統。
寇凖想打岔過去,一旁的王黨官員卻是站了出來。
能察覺出端倪的,可不僅僅隻有寇凖一個人。
“陛下,既然是八百裡加急,必然是滔天的大事,還是讓寇相如實稟告吧。”
這話說的,趙恒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麵色嚴肅起來。
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看著寇凖,一字一句的說道“寇卿,軍情如何,如實相報吧。”
見寇凖遲遲不願張口,趙恒怒了“丁謂,你來讀。”~!神筆屋…免費閱讀
站在寇凖身後的丁謂歎了口氣,走出來,小聲道“寇相,把軍報給下官吧,彆惹惱了陛下。”
說話間接過軍報,誦讀起來。
“臣江陵知府何應禮泣血奏稟,此番朝廷平叛洪州,卻接連慘遭大敗,寧海、宣德兩軍以全軍儘歿,興國軍亦遭挫折大敗,僅半數渡江退回江陵。
此戰,寧海軍指揮使文輝良被俘、宣德軍指揮使李希陣亡、興國軍指揮使謝顯彬陣亡。臣書此表,痛斷肝腸”
“夠了!”
一聲爆喝,打斷了丁謂哆裡哆嗦的誦讀,抬頭去看,正對上滿臉盛怒的趙恒。
還沒等趙恒發瘋呢,宮殿外又跪下一個宦官,以額貼地“其稟陛下,升州送來的急件,說是、是逆賊駱永勝所寫,寫給寇相的。”
“拿進來。”
趙恒渾身上下都在哆嗦,扶著龍書案,不停的喘著粗氣。
“讀!”
小宦官不敢多言,馬上拆開來讀。
“弟駱永勝敬呈寇平仲台啟
聽聞足下平素自詡有諸葛武侯之才,文可安邦為相,武可定國領軍。然先有北地連失三關之敗、後有澶州屈膝之恥,武侯雖六出祁山而無功,但未丟寸土、不汙貞潔,汝何以有顏麵自比武侯焉。
今孤興大軍於南昌,乃是順天明命,詔討無道,汝罔顧天命興三軍伐孤,故而遭逢此間慘敗,如是竹節君子,當自刎謝罪於明堂之上。
但念你一生清廉,非為奸佞,故孤特邀足下於秦淮河一唔,吟詩作賦、談笑歌舞。”
念罷,小宦官一頭砸在地上,不敢再吭。
這一刻,氣的已不隻是趙恒一人,便是連著寇凖也哆嗦起來。
“敗的好哇~!”趙恒整個人都快魔怔了,咬牙切齒“伐遼之戰尚未折損過如此多的兵馬,然區區謀逆小賊,卻折了朕十萬精兵,寇相啊,朕將軍國大事皆委於你手,你就是,這麼,報答朕的嗎!”
“臣罪該萬死!”
噗通一聲,寇凖便跪倒在地,頓首痛哭“臣領軍無能,致有今日之慘敗,臣該死。”
哭歸哭、鬨歸鬨,彆拿江山開玩笑。
寇凖就是再該死,趙恒就是心裡再很,也不可能真殺了寇凖,甚至,連罷寇凖的官都不可能去做。
殺了寇凖,誰來平叛軍,誰來禦遼國?
趙恒就是再傻也知道,澶淵之盟它隻是一個和約、一張廢紙,什麼時候大宋亂了、遼國強了,契丹人就會撕毀這份和約再度馬踏河北。
所以,大宋離不開寇凖啊。
“請陛下準寇相戴罪立功。”
看著趙恒不吭聲,滿朝文武都跪了下來齊齊開口保寇凖性命。
這是什麼,這就是人精。
王黨的官員都恨不得寇凖死了才好呢,但這時候他們先想的,是給皇帝一個台階下。
先把眼前這一關渡過去,隻要叛黨一除,寇凖鐵定是要被貶斥的,既然這個政敵注定是要涼涼,那大家夥還怕什麼,由著寇凖在現在的位置上再待一段時間又如何。
“既然滿朝卿家聯名保你,朕,饒了你這次。”有了台階,趙恒下的也快,指著寇凖的手都哆嗦“但不罰何以正國法,朕就罰你三十廷杖,削三年朝俸,以慰三軍亡魂。”
“臣,謝陛下隆恩。”
寇凖痛哭涕零,由著殿外的大漢將軍拉出打廷杖去了。
關於廷杖這裡必須要補充一下,以免爭議。
廷杖並非源起於金、元等外族王朝,原型是起自東漢時期的鞭刑,代表人物張翼德鞭撻督郵、士卒。到了隋朝時以杖易鞭,此記載於長孫無忌的《唐律疏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