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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何謂忠奸(下)(1 / 2)

楚書,太祖皇帝本紀!

“季載,你為什麼要刺殺楚王,誰又是你的同夥。”

“王、王相這說的什麼話。”

這是一間明亮的囚室,不過看其中的家具擺設,反倒更像一間會客室,因為這裡一件刑具都沒有。

趙宋優待文官,即使是問罪下獄,也絕不會像後來的明清那般,直接扔進錦衣衛的詔獄或者粘杆處的天牢,嚴加拷打搞得到處是斑駁深褐的血跡遺留。

因為祖宗家法放在那,不能定文臣死罪,那就沒必要在囚室裡放刑具,入了獄的官員往往也會很坦誠的交代自己的問題,或者乾脆一問三不知。

皇帝愛咋咋地,頂多流放唄。

像之前王欽若和寇凖黨爭,前者就被趙恒貶斥,流判天雄軍,看似流放本質上還是一種保護。

讓王欽若暫時遠離政治漩渦,果然仗一打完,王欽若立刻官複原職,重新為相了。

如此寬鬆的政治環境,那麼收監官員的監牢就不存在暗無天日、陰森恐怖之說。

王旦來到這裡,又差人把今日在宣德樓被陳渠舉報的直文閣大學士盧士鳴給帶了過來,既是過堂,也是提審。

盧士鳴就坐在王旦的對麵,他的神情有一些驚惶,但總的來說還算鎮定,麵對王旦的盤問裝起糊塗來。

“下官何時說過要去行那刺王殺駕之事。”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騙吾?”

王旦搖了搖頭“那日本相從楚王大營回來,同汝等議接駕之事,當時周瑾便開口說了一句,言楚王素好親民之舉,入城之日便有可乘之機。

議事畢,汝回府設宴,密會周瑾等同僚臣工十七人,當夜,吳延簽手令打開軍器監武庫,一共取走了十把神臂弓,這些事,本相一清二楚。”

聽著王旦在那裡如數家珍般將自己的所行所舉道的清清楚楚,盧士鳴反而笑了。

“王相既然心知肚明刺殺之事,又何必來詢問下官呢。

您知道卻隱瞞不報,沒向駱永勝說,何嘗不是存了三分盼駱永勝斃命箭下之心,這知情不報之罪,可也不清啊。”

王旦頷首,嗯了一聲“不用季載你提醒,本相心裡當然明白輕重,本相不僅知道誰參與了刺王殺駕之事,本相還知道,誰射的箭。”

“誰?”

“楚王自己的人!”

這句話可是把盧士鳴嚇住了。

駱永勝自己派人暗殺自己?

“楚王早就知道了刺殺的事,可他還敢走出王駕,將自己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而你一共取走了十把神臂弓,派了十個人分彆藏匿在各處街巷,伺機刺殺楚王,可偏偏就是那麼巧,這一箭被楚王義子擋了下來。”

王旦將自己的猜想全部說了出來“所以說,楚王早就知道你們的安排,他錯開了所有你們設下的刺客,走進了自己安排的刺客箭下。

他的義子也知道,所以反應才能如此之快。”

“可是,那駱永勝為什麼要這麼做。”

所謂刀劍無眼,萬一這事玩脫了,那駱永勝豈不連命都要丟掉?

“箭不淬毒,沒有倒刃,就算真破甲射進肉裡,也隻是皮外傷而已。”

王旦冷笑“那日我去見楚王,楚王將一支箭扔到我腳下,箭確實是神臂弓的佩矢,可若真是這原裝配備的箭矢,經真正的神臂弓射出,那擋箭之人絕對命喪當場。

所以,昨日楚王扔給我的箭是被掉包的箭,他用這支箭來給本相提個醒。”

“提什麼醒?”

“神臂弓的箭矢哪裡有?”

“禁軍。”

“那怎麼會到楚王手裡。”

盧士鳴恍然大悟。

這原因還用問嗎,結果擺在那顯而易見。

二十萬禁軍,投降大楚了。

駱永勝用這支箭告訴王旦,他和他的軍隊已經在戰場上取得了完全勝利,大宋的武力依仗已經灰飛煙滅。

“明明楚王什麼都知道,但他還在裝糊塗,還讓本相做東京點檢、開封府尹,另外還有一件事季載你可能不知道,楚王還要晉丹陽王為宋王,留鎮東京,他自己則帶兵回南昌。”

這下盧士鳴便更加糊塗起來,他完全搞不懂王旦說的這些事,內裡的意思是什麼。

不說駱永勝的謎之操作,就說這和他王旦審訊自己有什麼關係。

“楚王厲害啊,他知道,楚滅宋仿若以蛇吞象,必然是無法消化,九州之大,何止萬城,近這官員就有四五十萬之巨,加之百萬不止的胥吏,須臾間,駱楚如何處置。

開刀殺人不智,因為天下還有很多地方沒有歸楚,楚王擔心動手殺人,無法再傳檄而定天下,到時候就還要打仗。

刀兵一起,江山破碎,等大楚統一了天下,國家的元氣也就耗儘了。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恢複過來,那個時候楚王就老了,他還有時間去北伐,恢複燕雲十六州嗎。

所以他將丹陽王晉為宋王,刺王殺駕這種大事,他也將處置權交給本相,就是告訴其他尚未歸降大楚的地方,楚王他,仁義!

不僅仁義,還極其善待前朝帝室,如司馬晉善曹、我朝善柴是一樣的。爭取政權平穩過渡、爭取國家穩定換代。這是大智慧啊。”

王旦這一路上想了許久,畢竟是能做到宰相的人,腦子到底是靈光的。

駱永勝的操作他之前看的不通透,隻當是存的讓宋臣之間自相殘殺險惡用心,可看了趙守節的表現他才明悟過來。

有柴家這個特殊的存在之於宋,那麼現在駱永勝的操作就給趙家後人吃了一顆定心丸,從而很難在升起什麼複辟之心。

畢竟,老趙家對柴家那確實是好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禪讓的後周恭帝柴宗訓成年後,那是縱情酒色享樂,一應用度都由朝廷支付供給。

不到弱冠之年就生了五個兒子。

他前腳生一個,後腳趙匡胤這邊詔書就到。

世襲罔替的國公爵、免一應死罪的丹書鐵券、無數的金銀珠寶。

老趙家的丹書鐵券可比老朱家的好使。

那是真能免死。

不僅如此,趙匡胤立下的祖訓中第一條就先說柴家。

“柴氏子弟有罪不得加刑、縱犯謀逆,止於獄中自儘,不得市曹行戮,亦不得連坐支屬。”

這裡的加刑不是指上刑罰手段,而是說有罪也要特赦,因為後麵一句有個縱字。

縱就是縱使、即便。

即便柴家人造反,也隻能讓其在獄中自儘身亡,不允許刀斧加身殺頭分屍啥的,而且隻殺一人,不允許誅連。

這是老趙家的祖訓家法,且位置還排在不殺文官之前。

這條家法一直貫徹到南宋滅亡。

靖康之恥後,趙家南遷都不忘帶著柴家一起避難,可見柴榮的後代那真是受到了宋朝曆代皇帝的優渥厚待,算起來也是不錯了。

曆朝曆代能比柴家過的更舒適的、更長命的隻有曹操後人。

司馬晉受魏禪讓後也是善待曹家後人,隻是有一點好笑,劉裕滅晉,把司馬家上下屠了個近乎一乾二淨,唯獨沒傷害曹操後裔,曹氏一族小日子過的還舒服的很呢。

也不知道司馬懿泉下有知見到曹操,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熬死了曹家幾代人,但他的後代卻沒熬過曹家人。

禪讓的頻繁出現以及善後的處理,使得中國的政治更加複雜也高級許多,那就是充滿了更多的妥協以及遊戲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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