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輕輕埋下頭，不敢看司馬曜。她的心如小鹿亂撞，既害怕被司馬曜發現自己的慌亂，又期待著他能有所回應。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那衣角已經被揉得皺巴巴的。
“是嗎？”司馬曜反問。“我自己倒是沒察覺到。”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在努力掩飾著內心的波動。然而，那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出賣了他的真實情感。
“你當然不會知道了。”烏蘭雅道“你看她的眼神很複雜，擔憂喜歡，又有點憤恨。就是不知道這幾種情愫，哪一種更多一點。”她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兩人的內心。
顧念之和司馬曜都沉默著，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又微妙的氣氛，讓人感到窒息。那沉默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你當日幫我一次，而你雖然沒出手，但也見證了全過程，就當我今日報恩吧，不管今日的情形到底背後有什麼隱情，總之我是製造了機會讓你們單獨相處。有誤會就解釋，如果沒有誤會，就讓對方徹底死心吧。”烏蘭雅灑脫地說完這些話。轉身邊走邊說“我這就出去，幫你們把風，你們想說什麼，抓緊點時間。”她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房間裡回響，顯得格外清晰。
門被關上了，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諾大的屋子，隻有二人各在一個角落，默默不語。那寂靜仿佛在不斷蔓延，將兩人包裹在其中，讓他們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無法自拔。
終於還是司馬曜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屋子裡顯得格外低沉，仿佛帶著無儘的疲憊和困惑，那聲音像是從幽深的穀底傳來，帶著沉重的回響，每一個字都仿佛拖著千斤的重量。
“按照岑羽所言，你來王府，僅僅是你無聊貪玩，所以……所以你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就已經是他未婚妻的身份，對嗎？”司馬曜緊緊盯著顧念之，目光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疑惑，那疑惑像層層迷霧，籠罩著他的雙眼；有不甘，那不甘如燃燒的火焰，在眼底跳躍；更有深深的傷痛，那傷痛似尖銳的冰淩，刺痛著他的心。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每一個字都用儘了全身的力氣，那顫抖的幅度雖小，卻清晰地展現出他內心的波瀾。
顧念之還是低著頭，這都是謊言，可她卻必須篤定地告訴司馬曜，對，這一切都是真的。然而，她有些說不出口。那真相就像一塊巨石，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卻又緊緊閉上，仿佛那即將出口的謊言被她生生地咽了回去。
眼前這個和自己一起曆經過生死的男人，這個總是小心翼翼嗬護著她的男人問著那樣的問題，她實在不忍心說謊。每一次看到他那充滿期待和信任的眼神，她的心就像被無數根針深深刺痛。那些一起經曆的風風雨雨，那些相互依偎的溫暖瞬間，此刻都在她的腦海中如潮水般湧來，讓她愈發難以開口。
司馬曜的聲音很是無力。“你不願意回答，看來是默認了。”他的聲音中透著深深的絕望，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無法承受這個殘酷的答案。那顫抖從他的肩頭開始，逐漸蔓延至全身，仿佛一場無形的風暴正在他的體內肆虐。
“對不起，曜王爺。我也沒想過一切會發展成這樣。”顧念之喃喃道，似乎在自言自語一般。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飄來的一縷幽魂，微弱而虛幻。她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那淚水在她的眼中閃爍著，如同破碎的星光。
“那日在山頂……”司馬曜頓了頓，似乎有些說不下去，語氣中帶著一絲哽咽。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每一個字都變得異常艱難。他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仿佛被無形的手一次次掐斷。“既然你知道你不可能和我一起，為何那日在山頂答應和我一起？”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質問，仿佛想要從顧念之那裡得到一個答案，一個能夠讓他釋懷的答案。那眼神中的渴望和絕望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心碎的矛盾。
“對不起。對不起……”顧念之的頭埋得更深了。她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那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怎麼也止不住。司馬曜越是難過，她便越是愧疚。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罪人，親手摧毀了他們之間美好的回憶和未來的可能。她的內心充滿了自責和懊悔，那痛苦如影隨形，讓她無法逃避。
“我就想問你一句。”司馬曜眼眶一圈紅紅的，但眼中卻沒有眼淚。他的聲音沙啞，仿佛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痛楚，那痛楚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直直地刺向顧念之的心。“和我在一起這大半年的時間，你到底，有沒有一丁點，對我真的動心？”他緊緊地盯著顧念之，目光中充滿了急切的渴望，仿佛一個即將溺水的人在拚命尋求一根救命稻草。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成拳，關節因為用力而泛出蒼白的顏色，似乎在努力克製著內心洶湧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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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曜王爺。”顧念之不敢作答。隻能搪塞。她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像風中的落葉，隨時可能飄然而逝。她的眼神閃躲，不敢與司馬曜那熾熱而痛苦的目光相接。她的嘴唇輕輕顫抖著，仿佛還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隻是抿成了一條蒼白的線。她的心如被巨石壓著，沉重得幾乎無法呼吸。
“有，還是沒有？”司馬曜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絲絕望的嘶吼。他的眼睛變得濕潤，那濕潤的眼眸中映出顧念之慌亂的身影，仿佛他的世界裡此刻隻剩下她的存在。他的喉嚨哽咽了一下，努力咽下那即將衝出口的哽咽。他的內心在呐喊，在祈求，祈求一個他渴望已久的答案，哪怕隻是一絲一毫的希望。
司馬曜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捏住，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尖銳的疼痛。他本想大事為重，不要考慮兒女私情，可烏蘭雅給了他這樣一個能和顧念之單獨相處的機會，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將自己心裡的話問了出來。他曾經試圖將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用責任和使命來掩蓋內心的渴望，但此刻，所有的克製都在瞬間崩塌。他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黑暗的深淵，而顧念之是那唯一的光亮，可這光亮卻如此遙遠，如此模糊。
“王爺，真的真的，對不起……”顧念之的聲音顫抖著，她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難過和愧疚。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讓它們落下。她的內心如同被狂風肆虐的海麵，波濤洶湧，痛苦與無奈交織在一起。她想要解釋，想要傾訴自己的苦衷，可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一句無力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對不起你就沒有彆的話可以對我說了嗎？”司馬曜突然發怒了，他的聲音如雷霆般炸響。憤怒在他的心中燃燒，那是被壓抑已久的情感的爆發。他伸手握住顧念之的肩膀，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將自己所有的痛苦和不解都通過這雙手傳遞給她。他的眼神中燃燒著怒火，那怒火中卻又夾雜著深深的傷痛。見顧念之還是垂著頭不看自己，他伸手捧起了顧念之的臉。
顧念之被強迫著麵對司馬曜。眼前的司馬曜表情扭曲，眼中滿是淚水。那淚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掉落，仿佛一旦落下，他最後的尊嚴也將隨之破碎。他的臉龐因為痛苦而顯得有些猙獰，可在顧念之眼中，卻隻有無儘的心疼和悲哀。
顧念之心疼不已。“司馬曜……我……我也不想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每一個字都說得無比艱難。她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一滴一滴地砸在司馬曜的手上，那溫熱的淚水卻無法融化他心中的堅冰。
“你愛過我嗎？”司馬曜卻似乎並沒有聽到顧念之的話，而是執著地繼續追問著答案“回答我！你必須回答我。”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顧念之的眼底，想要從中尋找到一絲他渴望的答案。他的聲音帶著顫抖，那是他最後的掙紮，最後的期待。
顧念之看著司馬曜，前幾日的繾綣纏綿，如今卻成了這番樣子。她的心如被萬箭穿過，痛得無法呼吸。那些曾經的甜蜜瞬間在她的腦海中不斷閃過，每一個微笑，每一次擁抱，都如同鋒利的刀刃，割破她的心。她很想誠實地回答，自己愛他，自己從未如此愛過一個人。可她不能。略一思索，她用蚊子一般的聲音說著“對不起，都怪我太貪玩了。讓王爺你誤會了很多事。”
“貪玩？誤會？”司馬曜哆嗦著鬆開了自己的手，有些晃悠悠地搖著頭往後退了兩步。“你是說，你和我在一起，僅僅是因為貪玩，我以為你愛過我，僅僅隻是一個誤會？”他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深深的絕望，仿佛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他的眼神變得空洞，身體仿佛失去了支撐的力量。
司馬曜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撕裂，痛得無法形容。他曾經以為的愛情，原來隻是一場誤會，一場自己編織的美夢。他望著顧念之，仿佛要將她的樣子深深地刻在心裡，然後永遠地封存起來。他的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顧念之看著司馬曜如此痛苦，心中的愧疚愈發強烈。她想要上前安慰，卻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她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司馬曜在痛苦中掙紮。房間裡彌漫著悲傷和絕望的氣息，讓人無法呼吸。
對不起。
顧念之在心頭說。嘴上卻一句話也沒有說。沒有解釋，更沒有安慰。她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神複雜地看著司馬曜在眼前流著眼淚。她的心在胸腔中劇烈地跳動著，仿佛要衝破那層束縛，奔湧而出。內心的愧疚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她的理智防線。她的手指緊緊地絞在一起，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顯示出她內心的極度掙紮。
她的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念頭，想要解釋，想要傾訴自己的無奈和苦衷，可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因為她深知，在這個關鍵時刻，任何的解釋都可能帶來更加嚴重的後果。她就這樣看著司馬曜在眼前流著眼淚，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他的眼眶中滾落，沿著他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仿佛也砸在了她的心上。
每一滴淚水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打著她的靈魂。她能感受到他的悲傷，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痛，如同被黑暗吞噬的孤獨靈魂，在無儘的痛苦中掙紮。可她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那種無奈和心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顧念之知道，在這個時刻，唯有自己狠下心腸，才能讓司馬曜真的放下自己。若是讓岑羽知道自己和司馬曜之間還拉拉扯扯，不清不楚，司馬曜這枚棋子即便是有用，恐怕也命不久矣。她不斷地在心裡告誡自己，要忍住，要堅決，不能有絲毫的動搖。每一次這樣的告誡，都像是在自己的心上又劃了一道口子。
“王爺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如何打贏這一仗，不要給宮中那位以把柄。”顧念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可那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波瀾。她的目光堅定地看著司馬曜，試圖用這種堅定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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