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跟陳燃說了一下老爺子最近的情況,陳燃隻是沉默地聽著,爺爺緩緩伸出手,握著陳燃的手,帶著茫然看他,明顯已認不出自己的孫子了。
陳燃看著他的眼睛,“我是阿燃,爺爺。”
老爺子眼睛閃過一絲亮光,身體往前傾了傾,像是記起了所有,手抓的更緊了,“是阿燃啊,臭小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剛到,”誠然說。
老爺子忽然又抽出手,“我餓了,我的粥呢?”
陳燃起身,接過女傭手裡的碗說“我來吧。”
“昨天還念叨二少爺呢,”一旁的管家又笑著說,“今天您就來了,你們爺孫倆還是有心靈感應呀。”
陳燃點了點頭,開始喂爺爺喝粥。
自打十年前從外麵回歸之後,陳開來便慢慢地開始記不得人了。
帕金森發病有早有晚,最開始時家裡上下忙亂了一陣。
陳燃對帕金森症研究不多,恒雅醫院這方麵最好的醫生都為他診治過,還特地請了國的醫生過來會診。
奈何這病隻能進行保護性治療,外加肩頸問題,困難重重,漸漸地就從醫院搬回家變成療養式治療,有專門的家庭醫生為其定期會診。
“在家好好安養吧,這病就是絕症,沒辦法根治,”這是陳燃老爸的原話,“年紀這麼大了,能頤養天年也是不錯了。”
老爺子喝過粥後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像是在回憶著什麼,被扶上床去,早早地就睡了。
管家阿福跟陳燃說了幾句就離開了,去廚房吩咐備飯。
陳燃回到主宅的客廳,去見老爸老媽,巨大的餐桌擺滿了各種美食,傭人正在往醒酒器裡麵倒酒,陳渙去了米國,老爸老媽坐在沙發邊喝茶閒聊等著他。
陳燃的老媽微微笑著麵朝自己老公,嘴裡輕輕說著什麼,陳燃老爸陳錦添沉著臉一聲不吭。
沙發的另一側閒適地坐著一個女孩,及腰長發隨意地紮成一個馬尾,一身寬鬆素色的休閒服,遠遠地就微笑著跟他招了招手。
是陳燃的妹妹陳琪。
見陳燃走了過來,老媽立即喜形於色,老爸的臉色則愈加陰沉了,肚子裡像是憋了半個世紀的鬱氣。
陳燃走過去隻叫了“爸”“媽”,便不說話了。
老媽立即拉著他在身邊坐下,噓寒問暖、問長問短。
老爸在一旁瞪著眼睛看著,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每每將要發作被老媽一記眼神看過去,陳錦添便端起茶杯喝口茶,將湧上來的火氣與茶水一起強咽下去。
吃飯時氣氛也是謎之詭異,一家人顯得相當安靜,隻有陳母說了句“阿燃,嘗嘗這鬆茸老鴨湯,你一個人在外麵,也沒個伺候的人,上班又那麼勞神費力。”
陳燃喝了口湯,場麵一度安靜,愈發顯得湯勺碰撞的響聲清脆。
老爸陳錦添是個脾氣古怪的人,要麼一句不說,要麼劈裡啪啦一大堆轟得你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