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宜嬌說起此事來的時候還有些憤恨。
她的父親是將軍，她從小便會騎馬射箭，馬兒會不會發狂，有沒有什麼征兆，她還是一清二楚的，但她所騎的那匹白馬先前溫順，後來突然受了驚，肯定和那不知道尊卑的馬夫有關。
陳宜嬌雖是在指認那馬夫，但這話在經過宮鬥的三人耳中卻已經是變了味。
一個馬夫有這等膽子？
莫不是被旁人收買了來針對娘娘的。
霜婕妤和瑤昭儀對視一眼，顯然二人都在想著這件事情。
霜婕妤抿了抿唇角，緩步走到陳宜嬌跟前，“那馬夫呢？現在何處？”
“應當是已經被娘娘手底下的人看管起來了。”陳宜嬌的話讓霜婕妤鬆了一口氣，隨即唇畔浮現了淺淺的笑意。
抓起來就好了，以娘娘的本事，肯定很快便能審訊出來。
霜婕妤和瑤昭儀是鬆了口氣，隻有玫婕妤，她的眉頭依舊緊簇，一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模樣。
三人隻是想來瞧瞧娘娘身旁的新人如何，既然陳宜嬌無意，她們也不便繼續打擾了，命人送些糕點來給陳宜嬌後便離開了。
隻是玫婕妤離開後一直有些神情恍惚，甚至連霜婕妤叫她，她都未曾聽見。
直到叫了她好幾次，她這才回過神來。
玫婕妤猛地回頭，鬢間那金玫瑰珠釵墜子因她的動作而砸落到了她的側頰上。
玫婕妤雖然妖嬈勾人，但那行為舉止堪稱宮妃的典範，今日這般不注重禮節，倒還是頭一次。
霜婕妤對玫婕妤也算了解，見狀，她抬手扶了扶玫婕妤鬢間的珠釵，柔聲道“若是馬夫的事情，你大可不必擔心，娘娘自會有解決的法子，前些日子我聽娘娘說，她娘家的人也快來這行宮見娘娘了，這般無上的榮寵，誰還敢動壞心思？”
“娘娘的母家？”玫婕妤麵色一白，她有些失魂落魄地挪開目光，苦笑道“娘娘好福氣，有皇上的敬重，有母家的支撐，看來是我多想了。”
“你本來就多想了。”霜婕妤無奈一笑道，“還是快些回去吧，沒準娘娘母家的嫂嫂來了，娘娘還要叫我們一同去待客呢。”
玫婕妤點了點頭，跟著霜婕妤一並回去了。
隻是太陽落山後，夜幕降臨時，玫婕妤穿著一襲輕便的青色印金暗紋裙衫往太後的住處走出，而為她撐著燈籠的則是一個陌生的小宮女。
那宮女似乎比玫婕妤更加熟悉太後的住處，從禦花園後找了一條僻靜的小路，直接往太後住處的後花園而去了。
此刻的太後已經在素雅姑姑的伺候下卸掉了珠釵，那偶有白發的青絲垂在身後，從中可以窺見她在宮中的歲月漫長。
“素雅，宮中那邊如何了？”太後看著銅鏡中那雍容華貴的女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側臉，眼底裡也有一絲惋惜。
她賀氏聰慧一世，隻是可惜，侄女到底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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