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昭聽大伯母這麼說，心裡就明白了，看來陸瀟瀟這一輩子就隻能待在大西北了，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雖然大伯母刻薄，重男輕女，但對陸昭昭卻沒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所以，陸昭昭把手上提著的一袋糕點遞給了毛小麗，“大伯母，過年了，這袋糕點您拿回去，我就不過去給您拜年了，今年我們要去姥姥家過年呢。”
推辭了一番，毛小麗還是接下了糕點，心裡對自家閨女的怨氣更盛了。
大年三十，陸昭昭和家人去姥姥家。
姥姥家在北方的一個小鎮子，這裡人口不多，基本上每家每戶都能認識，就跟她插隊的地方大不了多少。
鎮上隻有一個主乾道，兩邊都是商鋪，不過都是國營的。
現下是年三十，鎮子上非常熱鬨，人來人往的。
劉家就住在街尾，老兩口是退休工人，現在在家養老。
劉豔麗雖然不是老兩口親生的，卻對她很是寵愛，可以說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就算後來有了親生兒子，對劉豔麗的寵愛也沒有減少。
可兒媳婦方豔玲從進門就劉豔麗不對付，用在老兩跟前說“對一個外人再寵愛，她也和咱不是一條心。”
這讓老兩口很是為難。
好在兒子有單位分的房，不和她們住一起，要不然，還不知道要鬨出多少矛盾呢。
閨女雖然不是親生的，卻對他們很是孝順，比親生的還要好。
所以，不管方豔玲怎麼說，老太太心裡門清，每次姑嫂倆起衝突，女兒隻要不吃虧，她就什麼都不說。
講真，以劉豔麗潑辣的性子，也吃不了虧就是了。
劉老爺子就比較佛係，一家人隻要沒有太大的矛盾，她就能息事寧人，他一貫秉承著兒孫自有兒孫福的原則，對兒女的事從來不做太多要求，隻要不是原則性問題都可以。
並不是他不愛子女，而是把那份愛藏在心裡，不用需要表達出來而已。
但對孫輩就不一樣了，早早就準備好他們愛吃的，喜歡的。
這不，陸昭昭一家剛一進門，就被姥爺拉去看他今天才買回來的排骨，還頗為驕傲的說道“昭昭，你看，這是姥爺專門去給你買的，一會讓你姥姥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陸昭昭看著獻寶似的小老頭，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說，
“姥爺，您買的這排骨肉真多呀，還是精排呢，我這兩年在鄉下都沒見過帶著這麼多肉的排骨呢，還是姥爺有眼光。”
說還親昵的抱住老爺子的胳膊。
老爺子寵愛的刮了一下陸昭昭的鼻子，“還是我家昭昭可愛。”
爺孫倆正說著話，方豔玲領著女兒劉雨柔回來了。
隻要這母女倆在的地方，九十硝煙的發源地。
果不其然，劉雨柔一看見放在盆子裡得排骨就對爺爺說“爺爺，我想吃排骨玉米湯了，一會讓奶奶做，可好？”
老爺子為難了，外孫女喜歡吃糖醋排骨，孫女要吃排骨湯，這可難辦了。
想了想，老爺子說道“這樣吧，一會讓你奶奶把排骨分成兩份，一半做糖醋的，一半做排骨湯。”
“爺爺，我們這麼多人，如果分成兩半了，夠誰吃呀？”
是的，就雨柔就是故意的，她知道陸昭昭喜歡吃糖醋排骨，可她就不想滿足她的願望。
自小爺爺奶奶就疼愛小姑，連帶著陸昭昭也很受疼愛，隻要她一出現，什麼好東西都會先緊著她。
陸昭昭沒心思跟劉雨柔爭著吃排骨，“看雨柔饞成這樣，肯定是好長時間沒吃了，但凡是吃過一次肉，都不會這麼執著，姥爺還是滿足雨柔的願望吧。”
劉雨柔聽陸昭昭這麼說，嗤之以鼻，“再怎麼說，我都有工作，每個月都有工資可拿，不像有些人，一直待在鄉下，都快成土老帽了。”
方豔玲聽了女兒的話，也是很有優越感，“對了，昭昭，這些年在鄉下，吃了不少苦吧，也是，正常人到鄉下都受不了，更何況你從小就癡傻呢。”
劉豔麗聽著方豔玲明著關心，實則貶低的話語，有點憋不住火了。
“嫂子，你這說的什麼話，昭昭是響應國家號召，去支援農村建設，怎麼，你對當前的政策有意見？”
這話一出，方豔玲不敢再說了，她哪有那個膽呀，遂轉移了話題。
“對了，這次國家不是允許知青參加高考嗎嘛，昭昭，你參加了沒有？不是舅媽說你，考不上也沒關係的，早早找個人嫁了，好歹還有個依靠。”
然後，方豔玲就說起了劉雨柔和廠長兒子談對象的事，把對方誇的跟朵花似的。
陸昭昭聽舅媽提起嫁人，就想起了顧北川，心裡想著美事，不自覺就笑出了聲。
方豔玲正顯擺她未來女婿呢，突然聽到了陸昭昭的笑聲，表情一下子就不對了，“昭昭，舅媽哪裡說的不對嗎？”
陸昭昭搖搖頭，“沒有沒有，您繼續。”
方豔玲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放過陸昭昭呢，“昭昭，不是舅媽說你，你看，你也不小了，這麼多年都待在農村，城裡人的生活，你肯定是享受不到了，還不如就在農村找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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