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此時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這個秦霜,總想試探他的底細!
蕭清望著梁蕭,一臉誠懇道“我向你保證,你我隻是君子之交,不必總是如此拘謹,就叫我秦霜吧。”
“你多大了?”梁蕭問道。
“十八。”蕭清說著謊話,麵不改色。
梁蕭一愣,隨即一聲長歎。
“怎麼了?”蕭清一臉疑惑。
難道他看出我的破綻了?
梁蕭盯著蕭清,一臉同情“十八歲還生的這般瘦小,想來是因為割得太早,影響到身體發育了。”
聞言,蕭清眉頭一顫,丁無異差點就想跳起來給梁蕭一刀。
蕭清帶著哭腔道“沒辦法,我家裡窮,父母養不起我,隻能將我送入宮中……”
聽到哭腔,丁無異差點栽倒。
不愧是主上,這情緒簡直信手拈來!
但出乎意料的是,梁蕭依然神情凝重,歎道“這天下,有多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是朝廷看不到的。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蕭清一怔。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字字珠璣!
“你既然憐憫百姓,又為何安於現狀,寧可被人當成紈絝?”蕭清不解。
梁蕭搖了搖頭“這是兩回事。若是山河破碎,百姓陷入水深火熱,我定然不會坐視不理,即便是拖著這副病體殘軀,也會挺身而出,在所不惜。”
蕭清心頭一顫,問道“為什麼?”
“因為不忍。”
“不忍?”蕭清的瞳孔微微顫動。
梁蕭不假思索道“不忍看我的親人受難,將心比心,自然也不忍看蒼生罹難。”
蕭清微微張口,卻又覺得如鯁在喉,心裡仿佛被什麼堵住了。
就連丁無異,也是滿眼震驚。
天下太平,他是紈絝。
天下大亂,他可以舍生忘死!
主仆二人的眼睛濕潤了。
那位橫空出世的天將軍,在蠻荒入侵之前,何嘗不是大乾國某地隱居的小民!
“那首詩,一定是他寫的,隻有和天將軍一樣胸懷天下的人,才寫得出來!”
蕭清內心的激動難以言喻。
幸好朕察覺貓膩,選擇微服私訪,否則豈不是錯失這賢人隱士!
不管怎樣,這梁蕭總歸是胸懷天下的!
激動之餘,蕭清問道“你不願入朝為官,難道就是因為朝野上下貪腐成風?”
“算是吧。”梁蕭撇嘴道。
蕭清若有所思,隨後喟然長歎“整頓朝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梁蕭哈哈大笑“那是自然!崇文抑武的風氣延續了百年,文人把持朝政和輿論,黨同伐異,連先皇都無法解決,新皇登基才多久,能搞定才有鬼了。”
蕭清默然。
他在小看朕?
但很快,蕭清心中又失落了。
確實,朕現在還解決不了。
想開了之後,蕭清問道“我們現在是朋友麼?”
“是!”
見梁蕭點頭,蕭清這才放下心來,對丁無異說道“丁公公,您先去外麵守候。”
“大人,三思啊!”丁無異警惕道。
萬一蕭清突然遇難,他連救援都來不及,那皇室就徹底絕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