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梁蕭緩緩起床。
這個張揚第一時間提醒他注意安全,早點回去,也正是因此,他昨夜沒有陪洛傾雪喝酒。
如果昨夜喝酒,他現在恐怕會傷得更重一些。
卓子房解釋道“老夫聞訊趕來,已經責罰了歐陽生。不過張揚已經回到家中,怎麼也不肯回太學。他家境貧寒,但老夫派人送他的銀兩,他又分文不取,等你病好了,能否去勸勸他?”
在洛傾雪幽怨的注視下,房門慢慢打開,映入眾人眼簾的,是梁蕭依舊蒼白的臉。
“他家在哪?”梁蕭問道。
卓子房見梁蕭並無大礙,也大大鬆了口氣,將寫有張揚住址的木牌交給梁蕭。
“還有一事,老夫和洛公、梁公,已經聯名上書,請求陛下派遣太醫來為你治療。”
聞言,梁蕭搖了搖頭“沒用,燕州城那位給我療傷的軍醫,當年可是首席太醫。我的傷病不是靠藥劑就能立即治好的,需要調養。”
一旁的洛傾雪吃了一驚這是多重的傷病,太醫都治不好?
在梁蕭的催促下,梁清隻好安排了馬車和護衛,送梁蕭和月憐去找張揚。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洛傾雪眼中浮起水霧“他受了什麼傷?”
梁清猶豫了片刻,歎道“老夫和你爺爺不敢告訴你,是出於私心,擔心你因此更加嫌棄蕭兒。但如今一想,是該尊重你。”
於是,梁清將梁蕭當日情況如實告知洛傾雪。
洛傾雪有些不知所措,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
他是在燕州被入侵的當天,逃回燕州城的?
他難道也參戰了?
那一日天寒地凍的,他倒在燕州城外,寒氣入體,傷上加傷?
“太守的征召還未到梁府,蕭兒已經不知所蹤。老夫起初也隻道他膽怯,躲了起來。可後來……唉,那一身傷無法解釋。”梁清心疼道。
“我要在這裡等他,找他問清楚。他當晚怒懟歐陽生,慷慨陳詞,一點都不像不把天將軍當回事的樣子……”洛傾雪委屈道。
洛長豐原本還心疼梁蕭,聽到洛傾雪的話,頓時心花怒放“好孩子,你總算開竅了。”
洛傾雪沒有回應,隻是獨自抹淚,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她在梁蕭眼裡,似乎還沒有張揚重要,更彆提和月憐比了!
一直察言觀色的卓子房,冷不防冒出一句“唉,梁蕭如此傷病,隻怕會誤了傾雪一生,洛公,梁公,要不還是退婚吧。”
二老連連點頭“也行。”
“不行!”洛傾雪心中一急,脫口而出。
三老一愣,隨即同時撫須大笑。
洛傾雪這才回過神來,整張臉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老師,你們又拿我尋開心,不理你們了!”
在三老的歡笑聲中,洛傾雪逃到梁蕭房中,關上房門,儼然把梁蕭的房間當成自己的閨房。
鎖好房門,洛傾雪這才觀察梁蕭的房間,吃了一驚。
這裡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各種花鳥玩物,隻有六個鎖好的大櫃子,桌上還放著筆墨紙硯。
洛傾雪沉默了。
無論是京城還是燕州的梁府,她曾經都來過梁蕭的房間,擺放的都是花鳥玩物,現在怎麼和以前大相徑庭?
皇宮書房內,蕭清批閱完奏折之後,心情愉悅。
天將軍顯靈帶來的影響是相當正麵的,京城軍民莫不振奮!
過了片刻,丁無異帶回來一封奏折。
蕭清看了一眼,神色一變“梁蕭,他又告病了?”
丁無異提醒道“主上,據說先前為梁蕭治療的軍醫,曾是告老還鄉的首席太醫。恐怕宮中太醫也治不好,隻能去請那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