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打量著梁蕭一行人,發現還有幾名少女在場,也不疑有他,答道“師祖正在講學,隻怕沒有半個時辰無法見客呢,你們先進來歇息吧。”
說完,小河推開流雲觀大門,走了進去。
“這小道士居然也不卑不亢。”卓蕁稱讚道。
李瑾瑜解釋道“能成為流雲觀道士的,都不怎麼在乎權勢名利。其實為師早年也拜訪過流雲子,受益匪淺。流雲子的確是罕有的世外高人,對世事的見解獨到,甚至有不少人認為他是老莊轉世。”
劍琴晚也說道“我八歲時跟著我爹娘來過一趟,隻記得他是一位慈祥的老爺爺,現在人家應該有八十歲了。”
李瑾瑜無奈一笑“在小孩子麵前是慈祥,其他時候嘛……你們見了就知道了。”
魚青川等人也似笑非笑。
梁蕭看在眼裡,心中疑惑。
該不會和卓子房一樣,其實是個老悶騷?
小道士小河領著眾人來到了流雲觀中心,眾人定睛一看,不禁感慨。
建築古舊,柱子上沒有對聯,甚至沒有塗漆,仿佛隻是灰沉沉的一堆磚瓦土石。
除了大門口有個“流雲觀”的標誌,這裡麵的正殿連個牌匾都沒有!
比起江南一帶莊嚴輝煌的佛寺,這流雲觀說是窮酸寒磣都不為過!
“陛下都派羽林軍保護這裡了,怎麼沒有順帶修葺一下道觀……”卓蕁弱弱的問道。
梁蕭解釋道“也許這才是最好的保護,人來得多了,打擾人家清修,並不見得是好事,畢竟流雲觀已經被回春教給盯上了。”
眾人恍然。
進了正殿,眾人竟然莫名感到有點心疼。
正殿前方就隻供奉著一座泥土雕像,供桌上隻有幾個瓜果,桌下連跪拜用的蒲團都沒有。
小河卻是一臉淡定,說道“抱歉,我去找師兄們給你們弄些椅子。”
“誒,不用,那不是長椅麼,我們坐那裡等。”梁蕭指著牆壁邊上凸出來的一排石椅,笑道。
小河點點頭“那我去找師祖通報,請你們在此歇息片刻。”
於是眾人在石椅上清理灰塵,隨便坐下。
劍琴晚挑了個梁蕭旁邊的位置,看著上麵怎麼清理都不乾淨的灰塵,心裡發毛,猶豫片刻,又擔心給梁蕭添麻煩,便要忍著坐下,卻不料梁蕭一把將她抱在腿上。
“我這裡乾淨,你看,小妖怪也坐在她師父腿上。”某人又笑著暴露了厚顏無恥的嘴臉。
師兄們又驚又喜,忍不住又開始“嘖嘖嘖”。
劍琴晚眼神飄忽,又羞又惱,不敢吱聲,隻好乖乖坐在梁蕭腿上。
畢竟卓蕁確實被疼她的李瑾瑜抱著,不讓她沾染灰塵。
“月憐?”
“我我我、公子,我隨便坐哦……”月憐芳心大亂,連忙婉拒,隻是乖巧貼近梁蕭。
過了小半個時辰,小河終於跑了回來。
“請各位隨我去學堂見師祖,快要講完了。”
還有學堂?
梁蕭一愣,帶著眾人跟隨小河去了所謂的學堂。
這裡隻是一間普通的瓦房,三十名道士坐在地上聽講,上至五十歲,下至十五歲。
而在最前方,一名須發皆白的老道正在打著哈欠。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說的是……”
老者念著念著,頭低下去,繼續打著哈欠。
過了片刻,一名十五歲的道童忍不住問道“師祖,徒孫有一事著實不解,為什麼咱們流雲觀窮到正殿連個跪拜祖師爺的蒲團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