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前天不就提了!”卓子房極力狡辯。
卓雄撇嘴道“那也是提到妹夫的時候,順帶提了一嘴。”
“住口!”卓子房老臉一紅,故作不悅。
卓老太笑道“你看你爺爺自從認識了這孩子,自己也越來越像個老孩子了……”
京城,卓武略去了梁蕭的安國侯府,向李瑾瑜請安,述說來意。
“前輩,家父和家母都希望您能給家父一個機會,入了卓家,與家母並嫡……”
李瑾瑜一愣,似乎還在生著悶氣“老身怎麼可能再做那死鬼的妻子?”
卓武略慚愧低頭。
李瑾瑜認識卓子房在先,的確是卓子房負了她,耽誤她一輩子。
房間裡陷入良久的沉寂,最後李瑾瑜幽幽歎了口氣“等老身走了之後,要是卓家不棄,就厚顏進個祖墳,求個牌位……”
卓子房又驚又喜,欣然允諾,當場和李瑾瑜分彆寫信,送往江南。
夜已深,梁蕭帶著克麗絲緹去探望索菲婭。
索菲婭始終是彬彬有禮,言談舉止相當恭敬,還帶著幾分拘束,神情失落。
“索菲婭,你是我妻子的姐姐,按理說,應該是一家人。但我希望你能理解,今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還無法信任你,因此還是先以賓客之禮對待你,保持一定的距離,但絕對不會虧待你。”
梁蕭終於開門見山,沒有隱瞞。
如果對方真是回春教派來的臥底,那她必然知道,他已經擒住那兩個金發碧眼人,也不可能不知道與克麗絲緹相貌有關的命案,他說不說這些,就沒有區彆。
如果對方真是無辜,總是防備,當然是瞞不住她的,還不如坦白一點。
索菲婭隻是咬了咬下唇,良久,才點頭道“我已經知道安國侯的事跡了,的確應該理解您。您與陛下救了我,我又怎能貪得無厭……”
梁蕭和克麗絲緹隻是一臉歉意。
不過梁蕭並沒有因此心軟,依然讓布提和梁明玉始終跟隨克麗絲緹,不得離開。
第二天清晨,梁蕭去了自己的封地,安喜縣。
他的食邑增加了五千戶,也選在了安喜縣,免除食邑,方便統一管理。
因為安喜縣沒有這麼多戶,有不少外縣的百姓爭相加入這裡。
負責為梁蕭管理食邑的梁思,按照梁蕭的意思,拒絕任何富貴人家入戶,隻收一部分沒有耕地的貧民,既方便雇用,也能安撫這些貧民,避免這些貧民因為日子過不下去而暴動。
越擎天和聶遠已經在軍營等候多時,就連大乾鐵衛的副團長南霽雲,也受邀來這裡觀摩。
梁蕭走下馬車之後,才發現過道兩旁跪著幾千名百姓,吃了一驚,讓眾人起身,連忙詢問情況。
“這些百姓,聽說侯爺要來視察,自發跑來迎接,攔也攔不住。”劉帆解釋著,一臉複雜的微笑。
梁蕭立即宣布“往後你們隻跪天地君親師,不必跪我,也不可送我和我的部下東西,隻管好好過日子!”
大乾皇室遵守“民貴君輕”的祖訓,遠比前朝更加重視百姓。
依照律法,百姓見了官員一般不需要下跪,哪怕是在受審的時候,但可以自發下跪。民見官怕三分,一般民眾並不懂法,見了縣令都主動下跪,生怕得罪。所以,大乾國百姓見官不必跪的律法可有可無。
梁蕭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再一次贏得了軍民的感激。
南霽雲和聶遠相視一笑,越擎天摸著後腦勺嘿嘿傻笑,臉上的自豪不加掩飾。
“安國侯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們怎麼敢忘恩負義!”百姓們惶恐不已。
梁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免心中感慨。
在這個時代,百姓過慣了被剝削的日子,突然有人對他們相對來說太好,他們反而有些惶恐,生怕失去這份“好”,這才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