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接著問:“那他們跟其他鄰居,或者外麵的人,有沒有過矛盾啊?”
大嬸立馬擺手:“那哪能呢!李偉是單位的隊長,他媳婦海雲做著大買賣,倆人能耐大,脾氣還挺好,跟左鄰右舍處得都老好了,誰家有事喊一聲,他倆能幫都幫,咋可能結仇呢!”
民警聽了,心裡也犯嘀咕,但還是客氣地遞過去名片:“行,謝謝您啊大嬸。要是您之後想起啥跟案子有關的事兒,就給我打這個電話。”
剛要走,大嬸突然一拍大腿:“哎,警官,我這兒不知道算不算線索——前兩天有倆人來敲海雲家的門,敲了老半天沒開,後來還敲了我家門打聽事兒。”
民警立馬停下腳步,眼睛一亮:“哦?啥時候的事兒?您認識那倆人不?”
“就案發後沒幾天,具體哪天記不清了。我不認識他倆,瞅著眼生得很,也不像海雲家的親戚朋友——你想啊,他家剛出這麼大的事,這倆人連這都不知道,還一個勁兒問海雲在不在家,我才覺得有點怪。”
大嬸回憶著,補充了一句,“對了,他倆是來找海雲的,不是找李偉。”
民警趕緊追問:“那倆人長啥樣?多大歲數?穿啥衣服?您再想想,有啥特彆的地方沒?”大嬸邊想邊說:“一個看著得有四十多了,臉有點方,說話挺衝;另一個年輕點,二十來歲,跟在那歲數大的後麵,不咋說話。穿的都是黑夾克,看著挺普通的。”
民警把這些細節都記在本子上,心裡有了點方向。
那時候的警察跟現在可不一樣——現在破案子靠天網、靠攝像頭,對著屏幕就能扒行蹤;那時候沒這些設備,全靠民警腦子琢磨,對著零碎的線索一點點拚,分析誰有動機、誰有嫌疑,實打實靠經驗和心思摳案子。
這會兒摸著“倆陌生男人找海雲”這條線,總算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那時候的警察,辦案較真,專門找了塊小黑板,先把核心線索標成a,再順著a衍生出b、c、d、e、f、g,每一條線索都一點一點往下查——這條道走不通就換b,b走不通再換c,絕不糊弄。
查到這兒,警察也開始大膽推理,琢磨著:“這倆來找海雲的人,會不會跟海雲有關係?要麼是有仇,要麼就是海雲雇他倆把李偉給整沒了?不然這倆人平白無故找海雲乾啥?”接著又想,“會不會是當初答應給的錢沒給夠,或者分贓不均,才鬨出來的事兒?”
那時候的警察,就是能把這些彎彎繞都捋得明明白白,一點不遺漏。
琢磨清楚方向,警察立馬行動,哐哐地就成立了專案組。
知道海雲在廣州有公司,專案組直接就奔廣州去了。
可他們不知道,孫華山和大勇倆人也在公司門口等著呢,想堵著海雲。
沒過一會兒,那倆人就進了公司大廳,剛一進門就傻眼了——警察的人比他們先到,而且一瞅他倆的模樣、聽他倆說話的口音,就跟之前掌握的線索對上了。
孫華山一開口就是東北腔:“我問一下子,海雲的公司在幾樓啊?”
這話剛說完,旁邊五六個警察“啪”一下就圍上來了,上去就把他倆胳膊反背過去,手銬“哢嚓”一鎖,厲聲說:“彆動!都彆動!你們是長春來的吧?”
倆人還想裝傻:“咋的了?啥意思啊?我們來找海雲咋了?”
“找海雲是吧?正好,把海雲也給我帶出來!”警察喊了一嗓子。
那海雲雖說平時挺有主意,老豬腰子挺硬,但在警察麵前根本不夠用——警察都沒咋用手段,就靠幾句審問,沒一會兒就把她的嘴給撬開了。
這麼一來,孫華山這夥人雇凶殺人的事兒,算是徹底作實了。
要說這孫華山,倒是有點道上的鬥爭經驗,還懂點法律,被審的時候就玩起了一問三不知,心裡琢磨著:“我先扛一段,看看你們到底有啥手段。”
可跟他一起的大勇,鬥爭經驗就差遠了。
警察這邊也沒硬來,先給他遞了點吃的,語氣溫和地說:“小老弟,我跟你說句實在的,這事兒你彆硬扛,你可能也不懂這裡麵的門道。你們混社會的,可能早想好了哪天嘎嘣一下沒了,但人從有到沒的這段日子,能過好也能過糟——能讓你舒坦,也能讓你生不如死。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你肯定沒嘗過。事兒都已經辦了,誰也彆給誰找麻煩,該咋地就咋地。這事兒不是你一個人乾的,就算你不說,孫華山早晚也得說。你跟我說說,到底咋回事?”
大勇琢磨了一會兒,說:“我想抽根煙。”
警察立馬應著:“彆說一根,一條都給你!”說著就“叭”一下,把一盒萬寶路放他跟前。這大勇連著抽了兩根煙,又回頭瞅了瞅,終於鬆了口:“是我乾的。”
接著就一五一十地把當天晚上的事兒都說了,連孫華山中途去上廁所的細節都交代得明明白白。
證據確鑿,這案子也就定了——那個動手捅人的大勇,沒的說,直接就判了死刑,上路了;孫華山也因為這事兒,再一次被判了無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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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們,你們可能不知道,這已經是華山大哥第二次判無期了,就這麼又給扔進大牢裡,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出來。
賢哥知道孫華山出事兒後,立馬就趕去監獄看他。
一見麵,賢哥就忍不住歎氣:“大哥,你說這事兒你咋不跟我吱一聲呢?就為了那倆逼子兒,犯得上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嗎?你呀……”
孫華山聽完,慢慢抬起手擺了擺,聲音透著股滄桑:“賢子,誰混社會的沒點臉麵?沒點尊嚴啊?大哥我是玩社會的,雖說現在老了,但也不能一天到晚手心朝上跟人要吧?”
他頓了頓,眼神暗了暗,“啥也彆說了,我這輩子到這兒,沒啥遺憾的——就是苦了我那倆兄弟。寶子讓我給連累沒了,大勇這孩子也嘎巴一下上路了……”
說到大勇,孫華山忍不住紅了眼:“這逼孩子也是傻,事兒出了他不會往我身上推嗎?偏偏自己全扛下來了,這麼小的歲數……”
歎完氣,他又苦笑一聲,“行了,我也想明白了,這雞巴社會我也混不動了,也沒機會混了。以後啊,我就老死在這兒得了——這輩子在裡麵待的時間,比在外麵還長。可能我就像人說的,八字不好,一出去就方人、坑人,還是在這兒待著踏實,這就是我的歸宿。”
孫華山看著賢哥,又補了一句:“我這事兒你彆再操心了,沒必要給我花錢找關係減刑,真沒必要。我在裡麵待著挺好,反而不想出去麵對外麵那些人。我說的話,你能聽懂不?”
賢哥聽著,心裡也不是滋味,隻能點頭:“行,大哥,我知道了。你在這兒多保重,逢年過節我來看你。”
說完,賢哥又給孫華山存了些錢,才轉身離開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