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明顯也是打盹打迷糊了,被驚醒之後下意識擦了擦口水,然後才緩過神來,頓時臉色一沉,怒道“剛才何人喧嘩?莫非有事要奏。”
柱子後麵的幾個官員滿嘴苦澀,無奈隻能硬著頭皮走出來,裝模作樣道“啟稟陛下,吾等並非有事要奏,而是李白李翰林,似乎想要吟首詩。”
果然當官的都是滑頭,最擅長把事情往彆人身上推。
然而皇帝卻沒在意,反而像是頗為期待,道“莫非李翰林又喝醉了?所以才想當庭吟詩?”
“是是是,陛下法眼無差,猜的一點沒錯。”幾個官員連連點頭,順手就把迷迷瞪瞪的李白拽出來,低聲道“李翰林,老李,陛下喊你呢,讓你吟首詩。”
“噫籲嚱,可以!”
李白不愧是李白,喝醉的時候果然牛批,這貨似乎忘了自己是在上朝,直接一屁股坐在地方,然後微微仰頭望天,抬手做出一個端酒杯的動作。
“噫籲嚱!”
又是一聲詠歎調,然後直接開始了。
蘭陵美酒鬱金香,
玉碗盛來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處是他鄉。
……
整座朝堂大殿,瞬間落針可聞。
足足半天過去之後,才聽到有人在喉嚨裡發出咕嘟一聲。
被饞的吞咽口水了。
老皇帝似乎也被饞到,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李白,突然問道“李翰林,你詩中所說的是什麼酒?”
可惜‘咚’的一聲,李白以頭觸地,隨即鼾聲響起,這貨分明是醉懵了過去。
不遠處的朝班中,張九齡不知為何眼角抽搐,忽然伸手拽了拽武陽郡王,低聲道“真黑啊,姓郭的那小子真黑,還有你家孫女,明顯也不是個好丫頭。這倆小東西為了宣傳美酒,把一個翰林給坑成這樣……”
武陽郡王昂著頭,像是十分不爽的道“彆跟本王說話,老夫現在煩著呢?我自己尚且踟躕不定,不知道該不該配合那倆小壞蛋。”
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反問張九齡道“你呢?你有沒有收到那邊送過來的酒?”
張九齡歎了口氣,緩緩伸出一根手指,老臉無奈的道“老夫身為當朝宰相,而且還是個詩人,所以待遇和李翰林類似,我也收到了美酒一車。”
武陽郡王頓時樂了,嘿嘿道“原來你也被盯上了,看來跟本王一樣倒黴。說說,你這老家夥要做的是什麼配合?莫非也是唱白臉,裝作家裡孫女被人給拐了。”
張九齡苦笑一聲,搖搖頭道“老朽倒是不至於搭上孫女,但是老朽要搭上的是一輩子的清譽。為了幫人家賣酒,老朽要寫一首勸酒詩。”
武陽郡王眨了眨眼,迷惑道“這事不丟人吧?畢竟你老張也是個大詩人。比如你以前寫的那個…那個…二月裡的春風跟剪刀一樣,不知道被誰拿在手裡去剪樹葉子,嘖嘖,這詩就很不錯,本王聽著很爽。”
張九齡瞪他一眼,怒道“那是賀知章寫的‘不知綠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武陽郡王渾不在意,道“是嗎?那是本王記錯了。不過沒關係,本王知道你是個大詩人就行。”
張九齡扭過頭去,不願意搭理這個爛人,雖然倆人是一輩子的老搭檔,但是張九齡聽到他說話就煩。
也就在這時,猛見地上的李白突然抬頭,睡眼朦朧之中,又是一聲大呼“噫籲嚱。”
嘶!
滿朝文武倒抽一口氣冷。
這是喝嗨了又要飆詩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