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盈一笑,“你願意學,可未必能學會!”
劉恭繃著小臉,他承認,自己跟阿父相比,或許有些不如的地方,但也不是不可教化!
“總要試一試!”
劉盈欣然笑道:“好,既然你有這個心思,那不妨就去民間瞧瞧……跟百姓同吃同住,見識下真正的民間疾苦,如何?”
“好啊!”劉恭立刻答應,“阿父,這事多好玩啊!可比留在京城有趣多了。”
劉盈板起麵孔,旁邊的呂後已經責備起來。
“恭,這可不是去玩,你大父起於微末,做亭長多年,故深知民間疾苦。你阿父隨著大父南征北戰,也熟悉百姓利病……唯獨你,生於宮中,長於京師,最多隻是去上林苑玩耍,何曾知曉民間疾苦?你這樣是當不好皇帝的。”
呂後乾脆道:“這一次伱去民間體會,不能隻是走馬觀花,要真的和百姓一樣,以百姓之心為心……不隻是你阿父要過問,大母也要過問!”
最後這一句可把劉恭嚇壞了,如果隻是劉盈過問,他還能搪塞,呂後也要插手過問,他就沒有辦法,隻能老老實實了。
“嗯,我聽大母的,我現在就去準備。”
劉恭急匆匆下去,連忙準備。
宣室殿裡,隻剩下劉盈和呂後母子倆。
沉吟少許,呂後主動問道:“你去長陵了?”
劉盈點頭,“是去瞧了瞧,跟阿父念叨了一下,畢竟名義上收服了嶺南,開疆拓土,這等好消息,該讓他老人家知道。”
呂後沉吟許久,才歎了一口氣,“轉眼之間,你阿父就走了數年之久……他一身毛病,可宮裡沒了他,又冷冷清清,仿佛死了一般。”
呂後沒有說謊,她曾經很厭惡劉邦,但人死了,時間久了,那些不好都給忘了,隻剩下越發濃重的思念之情。
“盈,或許要不了幾年,阿母也會死……這個天下,就要看你了。你阿父留給你的這份基業,可不能糟蹋了。”
劉盈用力點頭,“我知道……阿母,我正著手準備,給匈奴致命一擊,除掉冒頓這個心腹大患。”
劉盈很是感歎道:“阿父提兵起義,掃秦滅楚,打下江山基業。到了我這裡,取嶺南,滅匈奴,通西域……光大漢家天下,也就足夠了。剩下富國裕民,長治久安,就是恭的事情了。”
呂後眉頭微皺,突然笑道:“你對恭寄予厚望啊!我還以為你瞧不上他,總是罵他呢!”
“愛之深,責之切!”劉盈輕笑道:“其實他很聰明了,就是要想當好這個皇帝,還需要更多的曆練才行。”
停頓了一下,劉盈突然道:“阿母,眼下要大舉反攻匈奴,滅掉冒頓,還需要一筆巨款。國庫的積累遠遠不夠,我在想著,如何籌措錢財糧草。”
“要的很多?”
“嗯!”劉盈道:“這一次是真正的決戰,靠著鑄造錢幣,向有錢人借錢,都遠遠不夠!”
劉盈沒有說話,這種舉國大戰,投入之大,簡直不可想象。
劉長向劉恭借了上萬金,這可不是軍費,僅僅是收買匈奴奸細,了解內情,打探道路的開銷。
而且這還不是全部。
陳平執掌的繡衣使者,開銷還要更多。
其餘運送糧草,征召民夫,修建道路,組織運力……簡直不可想象。
最大的開銷,就在運河上麵!
“阿母你看,渭水雖然能通行船隻,但水流變幻不定,水淺沙深,不適合航行。最好能修一條運河,溝通長安和洛陽。”
呂後的戰略眼光不容置疑,這條路她也走過了許多次,心裡有數。
“你舅父前些時候給我寫信,還說起了此事……和西域通商,關東商貨齊聚洛陽,從洛陽運到長安,卻是很麻煩。要是能修成一條運河,不管是日常通商,還是調撥人馬,都會方便許多。”
劉盈用力頷首,“沒錯……阿母,長安和洛陽,就是大漢的兩個核心,如果能連在一起,沿途三百餘裡,運輸物資,灌溉田畝,能造福百萬生靈。比起鄭國渠,還要緊要。”
呂後一笑,“就是需要很多錢財人力,對吧?”
劉盈點頭,“阿母,其實光是一條運河還好說……為了掌控燕地,加強朝廷對邊疆的控製,最好能修一條從洛陽前往幽州的運河!”
一聽這話,呂後急忙去看地圖。
從洛陽到幽州,這個距離可是數倍於長安到洛陽。
花費絕對不止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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