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_甚獨_思兔閱讀 

第7章(1 / 2)

通過阿娘下頜的空隙,縈芯看阿耶正在閉目養神,索性也將自己整個契合在阿娘的懷裡,睡了過去。

縈芯是被阿娘交到阿月懷裡的時候驚醒的。

此時雖然太陽還沒出山,但是天色已經能看清雲朵的輪廓。

她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拍著阿月的手臂要下地。

外翁的祖宅白牆黑門,門兩邊兩串白燈籠隨著晨風輕搖。

門口石階上有個頭戴麻巾,光著筋肉虯節的大毛腿,穿著類似長袖連衣裙的麻服和粗糙的草鞋的麵熟大叔,擦著不知道是眼屎還是眼淚,提著個白燈籠,弓著腰迎了下來。

“大娘,郎君,小娘來了,可曾用過早飯?”

縈芯震驚著他的穿著,一度懷疑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覺。

這大叔叫阿功,是外翁每次去女兒家的時候偶爾帶著的老小廝。

縈芯之前見過他兩次,他的職責類似外翁的商業助理,以前外翁去店裡收租的時候會帶著他,後來鋪子送人後就沒見過了。

可是阿功那時候穿著雖然不如阿耶的書童阿登文氣,可也是有褲子穿的啊!

難道這是這個世界葬禮上奴仆的服裝要求?

可是阿登和阿月也是奴仆,也沒穿成這樣啊,

——雖然喪禮不能在自己家舉行,可是以阿娘對外翁的感情,肯定是不會在喪禮的任何禮節要求上打折的,

——全家素服,素麵無飾,禁酒茹素……

為了教導縈芯相關的禮儀要求,父母兩人罕見的一起教導她,一項一項事無巨細……

縈芯疑惑的回頭看父母的臉色,發現他們好像已經知道是什麼情況。

“我們已經吃過了,阿登……”阿娘擦了擦眼角的淚,哽咽起來。

阿登踮著腳往大門裡麵看,發現沒有彆人就迅速的塞給阿功一個素布的小包。

阿功接過的時候,大嘴一咧差點也哭出來。

縈芯意識到這裡有問題,但知道不是發問的時候,於是抓著阿娘的裙擺乖乖的跟著她往裡走。

“小娘當心台階,要慢慢的……慢慢的……”

阿功小步的引著幾人往大門裡走。

大門後麵是白磚黑瓦的影壁,上麵畫著百子千孫嬉戲的彩色壁畫,畫麵上斑駁的痕跡刺得縈芯心裡一酸。

繞過影壁是一個很空曠的大院子,院子裡一左一右種著兩棵石榴樹,在這當季時節,竟然一個青果都沒掛。

大概是時間還太早,並沒有人來打掃,樹下落葉片片,更是淒涼。

喪棚就搭在這個院子正中,慘白的燈籠照著同樣慘白的布幔,裡麵火光搖曳,刺的縈芯眼淚直接就掉下來了。

喪棚裡迎出來一個樣貌平整穿著素色麻服的女人,頭上插著桑木簪子,神情木然,大躬行禮,“娘子,姑爺,小娘來了,郎君有請。”

進自己父親的喪棚要被彆人請,阿娘神情愈加哀婉,縈芯得咬著牙才能控製住自己不哭出聲。

阿耶神情肅穆,領著兩人走進喪棚。

阿登、阿月、阿功三人似乎沒有進棚的資格,男左女右,麵朝棚裡,直接跪在棚外兩邊的柱子邊。

喪棚當中,外翁的棺木烏黑發亮,擺放在一個原木色的大台子上。

前麵一個雙開竹卷型的供台正中的陶瓷香爐裡供香還剩一半,兩邊白燭一個已經快要燃儘,另一個正被一個穿著跟剛才侍女同款麻服的男侍換成新的。

男侍看見三人進來,仍是利落的做完手中活計才對三人行禮。

一個身穿華貴素錦素服的中年男子跪坐在左麵的蒲團上,對三人淡淡的點了個頭一字未說,這人便是外翁的嗣子了。

換蠟燭的男侍麻利的將另外一個蠟燭換好,然後就著燭火點燃三份線香交給阿耶,阿耶分彆遞給阿娘和縈芯。

三人對著外翁的棺木躬身行禮,然後一起將香插進香爐,再後退兩步,跪倒那男侍送來的蒲團上對著棺木磕頭。

那個作為嗣子的男人雙手撐在跪坐的大腿上,對著三人躬身行孝子答謝禮。

縈芯跟著耶娘跪著轉過身對著他同時行禮。

全程都很安靜,隻有悉悉索索衣擺摩擦的聲音,還有阿娘憋不住的嗚咽和縈芯的抽泣。

阿耶扶著妻女站起,然後雙手平舉對著他深深一躬,與阿娘同聲拜道“大兄有禮,多謝大兄高義。”

縈芯緊跟著行禮,輕聲道“舅舅有禮,多謝舅舅。”

新舅舅可能是真的守了一晚上,直了直腰,然後才招手讓縈芯上前,從腰袢裡摸出個小白玉環遞給她,“拿去玩吧。”

縈芯回頭看到阿耶對她微微頷首,就雙手接過,再行一禮“多謝舅舅。”

舅舅對她阿耶說,“時辰還早,帶她去廳裡吃些小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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