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光初破,夫妻二人整裝以待,徐欽欲往章朝處辭行。臨行之際,小妻含嗔帶笑,輕斥道“若彼真贈歌姬舞姬,君不可納之。”
徐欽笑指輕點妻鼻,戲言道“昨夜尚稱賢內,一夜之間,竟變悍婦乎?”
妻以目斜視,語帶威脅“君若納之,吾自有法懲治。”
徐欽笑而調侃“家中悍妻如斯,縱使章朝獻九天玄女,吾亦不敢受之。”
言畢,輕拍妻肩,柔聲囑咐“速整行囊,吾與章朝辭行後即啟程。侍衛於驛站候之,吾等可往彼處用早膳,以便早日抵前方城郭。”
言已,徐欽轉身出門。
茜月望夫背影,臉上洋溢著滿足的微笑。
她緩步至窗前,依依不舍地凝視著丈夫,卻見徐欽剛至角門,一名曼妙身影自外款款而來,直向徐欽行去。
茜月定睛一看,正是昨晚名為彩翎的舞姬。
她立於徐欽麵前,行禮之後並未離去,而是與徐欽交談起來。
不久,章朝亦至,於角門處與徐欽談笑風生。不知何言,引得那舞姬直視徐欽。
茜月笑容瞬間凝固。
她推門而出,向幾人走去。
徐欽與章朝背對而立,未察覺其出,而那舞姬心有所思,亦未留意。
待茜月走近,隱約聞章朝言“多年未見,吾欲君多留幾日。”
徐欽答曰“公務在身,不容遲延。”
章朝歎曰“如此,吾不便強留。”
複又側目望向舞姬“徐家劍法名揚四海,彩翎小女子亦通劍術,吾欲以此相贈,未能親赴婚禮,權當補禮。”
贈姬為禮,雖貴族間常有,然章朝此舉實屬罕見。
且正室在此,竟毫無顧忌。
未及徐欽回應,茜月已出聲“章將軍真乃知禮之人。”
眾人皆回首,注目於茜月。
徐欽問“晨風頗涼,何故外出?”
茜月暗中白他一眼,淡然道“妾身前來,擾了諸位談話?”
言畢,她目光微沉,掃向麵帶羞澀的彩翎。
徐欽答妻“吾正與章兄辭行,汝先歸,待我。”
茜月之不悅,明眼人皆可察。章朝料其必聞贈姬之言,尷尬寒暄“本欲留夫人與伯約多住,奈何行程緊迫。”
“將軍盛情款待,周到之至,妾身與夫君感激不儘。”
茜月特意重音“周到”,麵上笑語盈盈,語中卻隱含譏諷。
章朝尷尬笑道“若有疏忽,還望嫂夫人海涵。”
茜月笑顏依舊“將軍與夫人周到之極,何來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