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如揉著額頭,皺眉瞪向低矮狹窄的車尾箱頂,戒心爆棚
“你想對我做什麼?!”
【叮!宿主不服從係統指令,立即實施懲罰。】
車尾箱裡,機械係統男音剛落,隨即有滑稽的“嘰喔!”聲響徹整個靜寂、狹小空間。
白水如的怒號立時在心底曠野中回蕩
“混——蛋——去——s!”
【這是懲罰~!】
係統機械音陡然泄露出幸災樂禍的意味。
這說話方式和劣性,怎麼仿佛似曾相識?
白水如正竭力壓抑惱怒,思索間,隱約察覺順風車減速,最後停了下來。
隨後眼前一亮,她就被人握在手裡,拿了起來。
“黑先生,您遺漏一支筆在車尾箱。”
黑先生?
自己搭的順風車主人姓“黑”,又那麼巧出現在酒店下山的路上。
會不會,他就是那個在訂婚宴上許諾會幫自己一個忙的“黑什麼眠”?
白水如精神即時一振。
難怪我覺得他的後腦勺眼熟。
正好!我總覺得還必須回鐘家,拿回一樣對於原身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黑火眠正迷迷糊糊憑本能下車,邁步向宅邸,半天才反應過來司機在和自己說話。
他掩唇打著嗬欠轉身看去,見抱著一大盒模型的司機手裡還反握著一支毛筆。
以溫潤和闐白玉為筆杆,上好狼毫為筆毫。
黑火眠原本無神欲睡的眼眸即時一亮,忙上前雙手接過毛筆,拉低墨鏡迫不及待旋轉筆身細細查看,似乎在找尋什麼。
墨鏡後堪堪露出的冷峻濃眉及一雙冷調桃花眼,如被溫和月光所映,眼角眉梢轉瞬滿是繾綣柔情。
然而沒幾秒鐘,眉眼間即被失望占據,卻又不甘心蹙眉,再度轉動毛筆查看。
最終,失望還是不約而至。
他聳肩輕歎,自嘲一笑間邁步入宅邸內。
黑火眠上樓步入書房找出一個花梨木盒子,把毛筆放在盒子裡,留戀又惋惜地深深看一眼後,闔上盒蓋,放入擱滿這類木盒子的櫃子裡,這才在哈欠連連中離開。
書房門才被輕輕關上,盒子裡被變成和闐玉杆毛筆的白水如立時來回翻滾,憤怒吼
“混蛋炒洋蔥!你居然把我變回原形!我討厭筆!我最討厭的就是筆了!”
【是啊,如果是我做了二十八萬年的筆,還寫那麼多年的字,我也會厭煩徹骨的。】
係統尾音上挑,調侃意味再明顯不過。
【抱枕,抱枕你不討厭了吧?】
“你!”
吃癟的白水如狠狠用筆身“啪啪”敲擊盒蓋,表達憤怒。
【所以宿主願意接受綁定係統了嗎?放心,不會像洋蔥那樣熏得你腦袋疼~!】
係統機械音句末的尾音打了個旋。
“我bu……”。
水如·盲生·白發現華點,努力抿著暫時不存在的上揚唇角,試探問
“要不我們打個商量吧,你有什麼特彆喜歡的,比如看阿飄表演花式跳水、又或者來碗孟婆湯……”。
【你就是拿整甕判官墨汁賄賂我……,也沒得商量,沒有~!】
“黑無常……”。
烏楚陡然惱羞成怒,音量陡然上升,音質也如被砂紙磨礪後帶上些粗糙。
【我隻是喜歡穿黑色衣服,不是黑無常~!】
“狗烏楚!果然是你!”
“當初還是你鼓勵我、幫著我從地府裡逃出來的,現在怎麼倒反幫著那個暮弦捉弄我?!”
【我和暮弦那小子十多萬年的老交情了,你能比嗎?】
“老糊塗了你!暮弦之前時刻把筆狀的我揣懷裡,你們認識的時候,我怎麼不在場?!”
白水如惱怒地“抬腳”跺了跺盛裝自己的盒子。
“我和你還同宗呢,都是石頭!”
【不一樣~!】
【我最近閒得慌,難得找到可以打發時間,還有樂子找的事做。】
“之前是誰說是我兄長?!現在卻在我這裡找樂子?!去s!!”
白水如又恨恨跺了跺“腳”。
【你既選擇為人,就必須順應天地善惡福禍應驗,由不得你拒絕。】
“我不管,我已經寫了二十多萬年的字!我再寫一個字我就一輩子啃草!”
白·毛筆·水如醒起些什麼,瑩潤玉質筆杆每一處都泛著愜意柔光,閒適如在陽光下沙灘上曬日光浴,隻差翹起二郎腿。
“當年你曾許諾會圓我一個心願!你不守信用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