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如循聲看去，才發現黑火眠的座駕停靠於路旁，她忙抱著文件小跑迎上，“誒~！眠……咳，董事長，你不是一直在會議室召開董事會議嗎？”
“為了早點讓你陪我，我分身有術。”黑火眠一手半搶過她手裡的文件，一手牽著小姑娘的手上車，“快跟我上車回家吃飯，我很餓。”他湊近她悄聲接：
“你幫我盛飯，我能吃下五碗飯。”
“可是董事長，我還要送文件去三家公司，然後回公司加班呢~！”
“你今天初來報道，不過就領你參觀公司，看公司宣傳片、員工守則、了解董事辦的內容，最多翻、閱熟悉最近的業務，你陪著在辦公室熬什麼？”
黑火眠將文件向車窗外遞去，李遊即時出現接過、瞬移離開。
“李……”，白水如再懵懂，這時也明白了對方的用意，“所以黑火眠，你是故意讓他們加班的？”
在那批感染沙門氏菌病的冥·心員工康複出院回崗後，被黑火眠以各種理由安排連續加班半個月，雖然加班工資一分沒少，但眾人隻能把悶虧咽進肚子裡，這是後話。
“這不比你讓暗衛他們引流浪貓爬過外賣紙箱，在拆封、拈食食物時引發感染病毒，來得光明正大？”黑火眠倒了一杯菠蘿汁給白水如潤喉。
白水如接過果汁，扁著小嘴冷哼，“我要是董事長，我讓他們連續加班半個月，再用加班費砸他們都可以。偏偏我隻不過是一個才進公司一天的小小小助理~！”她用拇指和食指比出“小”的手勢，隨後是用力撚搓。
“誰叫她們先是在群裡詆毀我們，還把我關在茶水間，拉閘關電。我這是正當防衛！”白水如斜眼關注到黑火眠神色凝重若有所思，她呼吸略微一滯，微微挑了挑眉，試探：
“你心疼你的員工們了，是不是？”
“沒有，我是在想你點醒我的兩件事。”黑火眠輕輕歎了一口氣，微蹙眉頭間攏著些許擔憂，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發心，“雖然我知道你隻是想教訓他們，做事也極有分寸，不過千萬彆讓我擔心好嗎？”
他隻是擔心她因此而被牽連上不好的事情。
白水如微愣，伸長手放下果汁杯解開安全帶，轉身跪坐在黑火眠長腿上，一手揪著他領帶，一手叉腰正色問：
“黑火眠，你就不擔心萬一我失手，他們幾十號人會因為感染上沙門氏菌而掛掉？”
“我說過，我知道你做事極有分寸，”男人傾身吻向小姑娘飽滿額頭，一字一句篤定應：
“我相信你。”
白水如即時撲抱住男人脖頸，興奮地喃喃重複著他的名：
“黑火眠、黑火眠，你真的相信我！”
他相信我！我也相信他！
“我在動手之前都有設法看過他們的判詞，確定不會因為這次上吐下瀉掛掉，也不會因為這件事留下後遺症的任何可能性，我才讓暗，我才行動的。”
白水如因察覺心底反複回蕩這一認知，雙眸不覺湧出溫熱晶瑩的液體。
“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黑火眠察覺脖頸濕潤，忙輕輕推開懷中香軟，查看著小姑娘神色，軟聲哄著：
“我道歉，你彆哭了，笑一笑好不好？有什麼我說不好、做不好的地方，你告訴我，我一定改好不好？沒有下回。”
“笑一個嘛！”男人想起些什麼，微笑接：
“笑一個嘛~！我保證不說你‘又哭又笑，黃狗拉尿’。”
“噗~！”白水如即時憋笑出聲，又撅著小嘴“哼”了一聲，順勢倒在黑火眠懷裡笑得花枝亂顫。
沒想到黑火眠也懂這句俚語呀。
她清楚記得，暮弦兒時打架回家後被南叔管教罰跪祠堂，因為不得帶玉筆形態的字跡而被路過的飄嚇哭。
自己每每趕到、出現，暮弦總會膝步撲上前抱住自己又哭、又笑。
每次這個時候，她都要嘲笑一番少年“又哭又笑，黃狗拉尿”，才願意讓他握住自己、驅趕飄。
好像最近我偶爾會想起暮弦。
“我會想方設法令你永遠開心、笑容常駐，無論做什麼事。”黑火眠憐惜、珍視且虔誠地落吻於她額上。小毛筆，我一定會令你永遠開懷。
白水如卻似乎聽到什麼驚世駭俗的爆炸性新聞，身子向後傾斜，遠離男人，定睛正色問：
“黑火眠，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亡國三笑’？”
“妹喜、妲己和褒姒關我黑火眠什麼事，我隻知道水如大塊朵頤之笑。”黑火眠附耳於她耳畔，補充：
“朕今晚親自下禦廚，梓潼你不喜歡刺身，那藍龍蝦做成蒜香蝦尾和龍蝦湯，南非的孔雀鮑清蒸以及做成鮑魚粥，梓潼你會不會笑不笑給朕看？”
白水如重新揪抓住對方的領帶，一寸一寸往自己這邊拉，“那有燒烤嗎？”
“隻要你喜歡。龍蝦、藤壺和帝王蟹？”男人眉眼帶笑，語氣卻不容置疑，“最好加點烤蘆筍。”
黑火眠雖然對白水如寵溺，但在營養均衡方麵卻從不退讓，已經由之前的縱容到現在的嚴格管理。
小姑娘點頭應允，輕咬食指笑嘻嘻建議：
“再弄個孜然巧克力醬蘸蘸試試？”
“我馬上讓南叔準備材料，希望你下午茶時沒有吃很飽。”黑火眠笑看著人兒，拿出電話撥回溯從莊園。
白水如從小冰箱裡拿出一個冰淇淋開吃，笑嘻嘻補充：
“給你介紹一下我新的昵稱——大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