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碗雜糧麵進了肚子,陳初一腹中充盈。
這老話說得好,飽暖思淫欲,鑽胡同尋花問柳他暫時沒興趣,但沿著運河河畔觀摩一番這外城之景還是很不錯的。
和臨城而建的混亂不堪的窩棚區那麵不同,這越過了數條胡同的外城街區要爽利了不少。
一間間掛著老舊招牌的盈門鋪子,步行來往踩在青石路麵的粗衣行人,肩挑懷抱口中吆喝著賣貨小販,還有光著屁股甩著鼻涕來回嬉鬨穿梭的半大娃娃。
雖依舊和一城該有的繁華毫不沾邊,但也遠盛窩棚區白日中死寂沉沉。
當然
要是沒有東北角那一排排衝天的大煙囪大煞風景的話。
“啪!”
一道清脆的拍桌之聲響起,陳初一被蕩住了腳步,抬眼看去,便見到一棵老槐樹下紮著人堆。
身著打著補丁的窮酸書生,七八偷著閒的腳夫漢子,還有幾個撅著屁股罕見的沒有追逐嬉鬨的孩童圍攏在一塊。
陳初一走進墊腳一瞧,便看到人群中坐著一位長衫中年。
中年人身側掛著一個鳥籠,而身前擺著一條短案,上麵放著一把折扇,一塊醒木,一壺清茶,方才那一身清脆的拍桌之聲正是這長衫中年人所為。
“卻說這一日這名叫容九的書生來到一處古廟,廟中是蛛網密布”
“嘿,是說書匠!”
陳初一來了興趣,
前主那廝來到這青山城時間不長,對於這外城之景知之甚少,沒想到這出來一溜達還能碰到這般消磨時間的好地界。
嘖,
這不比躺在臭氣熏天的窩棚區曬虱子來的痛快?
說書匠口中說的是一個書生夜宿古廟遇到狐妖的故事,這樣的故事對於從另一個信息爆炸的世界穿越而來的陳初一來說有些爛了大街。
但說書匠巧舌如簧,一張口舌似是有真本事,一段老套的故事被其說的如身臨其境,特彆是其身旁的那隻鳥雀不知怎般調教,竟也會時不時的搭上幾句,這讓圍攏的聽客新奇的同時都聽得聚精會神。
不知過了多久,
“啪!”
醒目拍案。
“咱金盆打水銀盆裝,各位見諒見諒,今兒這故事到這就結束了”
這話一出,原本還圍的裡三層外三層的聽客哄得一聲跑了大半,而靠在最外麵的陳初一還不知為何,便看到那中年看著麵前隻有銅板的方盒搖頭一歎。
見此,
陳初一明白了過來。
人家說書匠也賣的是才藝,就靠著這嘴上的功夫討生活呢。
得!
聽了一下午,陳初一心中甚是寬慰,往懷裡麵一抹,接著一個銅板不偏不斜的落入了那說書匠麵前的方盒子裡麵。
“謝小哥的賞錢!”
那說書匠也是有禮,雖是隻有一個銅板的賞錢,但也還禮一番。
陳初一咧嘴“明兒我還過來聽!”
說完,
一拍屁股便入了長街。
沒了書聽,陳初一打算著走到街口便回窩棚趴著,沒曾想剛到了街口看到不少行人朝著一處地方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