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又抬出來一個!”
院子裡頭。
今兒情況特殊,外所中的這些燒屍匠難得的清閒了一天,一堆泥腿子就立在牆角處看著遠處的幾間冒著滾滾濃煙的燒屍房品頭論足了起來。
“嘖,這才過去多會功夫就死了倆了,幸好老子沒報名!”
“得了吧你,你那是報名?你那是送死!”
“咋了,我說說不行啊!”
“哎,你們說這一次都有誰能進內所?”
“那還用問,當然是方茂和牛大膽了!”
“對,方茂和牛大膽這二人一個家世不凡,一個天生怪力,對付凶屍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新來的那小子呢?”
這話一出,
眾人齊刷刷的投過去了一個鄙視的眼神。
“瘋了吧你?”
“你是真敢想啊,你是相信那小子能進內所,還是相信我是你爹?他要是能進內所,老子就把房舍裡的茅房給舔乾淨嘍!”
“得了吧,騙吃騙喝的,還不如來的實在的!”
“實在的?老子上個月開的餉錢還未花呢,敢不敢跟老子賭一把?”
“來就來,誰怕誰!”
兩人一嗆起來,周圍其他的泥腿子紛紛跟上,平日裡頭這些人就好賭,現在趕上了這個節骨眼哪裡肯放過。
“哎,算我一個!”
“我也來!”
人群中結巴看向光頭“狗哥,咱們要不要壓壓壓一把?”
光頭眯著眼鄙視過去“廢話!”
接著往褲襠一掏,一粒碎銀子都掏了出來“哎,算我一個。”
頓時,
一眾泥腿子中有人帶頭立下了盤口,而賭頭嗎自然是這一次能入內所的名額!
方茂是最穩定,若是進了壓十回一,不進壓一回十。
牛大膽稍稍次了一些,進了五回一,不進一回五。
其他幾個則是互有找補,這些人都是老麵孔,實力大家夥都看在了眼中,至於說能不能進,眾人也吃不準,所以下注的人也是最多的!
而到了陳初一的時候,賠率和方茂完全的反了過來,進了壓一能回十,不進則是十賠一。
就在一眾泥腿子掏褲襠的掏褲襠,脫鞋子的脫鞋子紛紛把壓箱底的銀錢拿出來好好撈上一筆的時候
“哎,乾啥呢你們這是?”
話語間,
幾名差役走了過來。
一眾泥腿子麵色一滯,之前他們都是在房舍裡頭開盤,大家夥互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
其中一個老油子端著笑“爺,這不是大家夥難得閒著一天的時間,就小玩一把,這就收,這就收”
差役眉頭一立。
“小玩?”
“嗬!好大的膽子!”說著便要抬手,就在眾人以為要受到責罰的時候,誰曾想那差役往懷裡麵一掏。
幾枚碎銀子被掏了出來,往地上一撩!
豁!
一眾泥腿子瞪圓了眼珠子,那差役接著道“瞅啥?繼續啊!”
“哎,事先提醒你們一句啊,玩是可以,但彆鬨出太大的動靜,那些官爺都還在門房裡頭歇著了,莫要驚著了!”
“哎,放心吧爺,咱動靜小!”
“行了崩廢話,你們這盤口多大,賠率又如何?”
那老油子陪著笑解釋一番,幾名差役口中嘖嘖“倒也是沒啥好說頭的,照著這賠率方茂牛大膽還有那姓陳的小子都是穩賠的,那我壓聶老六進!”
“我壓李癩子不進!”
這時,一個差役從懷裡麵掏出了一錠足兩的官銀往陳初一的盤口上一砸“我壓這小子進!”
看著一錠白花花的官銀落下,眾人懵了,連帶著幾名同僚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