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以後
時間不久,酒菜前後上桌,初看過去豐盛異常。
單是涼盤便有八道,接著葷素小炒也有八,往後還有葷素鹹湯兩大碗。
就這一桌,在城中酒樓沒有個幾兩銀錢拿不下。
而在這裡竟然隻是用來招待一批無關緊要的難民?
看著眼前美味菜肴陳初一五感大開,雖是龜息術運轉修為被暫時壓製,可是身體上得到強化過五感卻是實打實的。
就像是這些酒菜初嗅噴香撲鼻,可若細嗅,卻又充斥著濃重泥腥!
待至龜息術稍稍鬆懈,屬於五境至陽之息的氣頂至雙眸。
陳初一微微動容。
因為
身前這桌上哪裡是豐盛酒菜,分明就是腳下所踩的腥泥所塑。
至於深處的高宅闊院?
視線一掃,
紅燈映襯的高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處無數墳包聳立陰風拂麵的亂墳崗。
“無誤!”
“與那王班頭斃命前所見之景無誤分毫!”
隻是可惜。
能看出此處真正景象者也隻有他一人,剩餘者皆是對著滿桌的爛泥上掃蕩起來,對於所處之地的凶險渾然不知。
不!
還有
之前那老嫗重新落座後,似是心有所感,對於身前一桌美味有了幾分躊躇。
不過她身側的孫兒終是年歲小,禁不住桌上這些菜肴的誘惑想要伸手去拿,可被這老嫗一巴掌給攔下。
小孩哭了。
也就是這聲哭,讓那引路的富態管家飄然近身。
身形直挺,眼眸朝下姿勢怪異非常,冷聲詢問“為何不吃?”
“是嫌我家主母招待不周?”
那老嫗哆嗦擺手“沒,沒有!”
“吃,吃著呢!”
說完就搶過了身前碗碟中一隻燒雞大口吃了起來,而那孩子剛要抬手,被其不著痕跡拍打一下。
孩子哭的更凶了。
那富態管家身形依舊挺得筆直,隻是看向孩童抬手一指“他也要吃!”
老嫗停止了吞咽,被周遭紅燈映襯的眸中已是絕望。
而就在這時。
“嗬!”
“人家不吃,你非要逼迫,要我看你這也太過於霸道,這就是你家主母待客之道?”
暗處,
陳初一收回了手中的銅錢劍,視線投向裡側一桌方位。
“嘖!”
“竟還有高手?”
開口之人聲音不小,
足以蓋過院中酒宴的嘈雜,可是在座的這些被引路而來的難民仿若視若無睹,依舊在瘋狂的大口吞咽。
陳初一環視一下看到此景,微微搖頭。
鬼言最是魅人心。
這腥臊的鬼食也亦是如此。
這些人沒救了!
而那開口阻攔之人也起了身,從裡側走了出來。
此人身形不高,屬於短粗那種,麵容黝黑,紮須環腮,再身後背著一塊被抹布所裹的長條事物,高出其一個頭尖。
在方才那阻攔的話語落下以後,此人繼續開口。
“老道在此尋了數日,也守了首日,對於此處稱不上多熟,但也足以了解!”
“方才本道我一直聽你說你家主母。”
“能在此地設宴款待路過難民想來也是一位名聲極廣的善人!”
“巧了!”
“老道我來此地時日不短,對於周遭村落鄉紳富戶同樣也知曉一二!”
說著這人看向那富態管家逐字逐句的道“能否報上你家主母名姓,說不定本道或許還認識!”
聽到這人前後言語。
那富態管家麵色依舊,隻是任誰都能感受到在其身上散發出的冷意,不過不等他搭話,身側一個家丁衝了過去舉棍要打。
黑臉漢子笑了。
笑的從容不迫。
“呦!”
“就問了幾句,便開始動手打人了?”
“看來你家主子為人也不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