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音落地,唐亭鬆與常文生先後從外麵步入。
"畫卷?"
蕭玉銘略感驚訝。
未等他回應,藺老抬頭,紅著眼望向唐亭鬆"還不是因為你這張畫卷!"
前日,唐亭鬆攜畫卷登門拜訪,那畫卷讓他震撼不已。
尤其是得知這畫卷竟是閉眼繪成,他更是震驚至極。
當然,最令他驚訝的,是畫卷上的印記——那是隻有翰紀院院長才擁有的象征。
因此,當時他就表達了求購之意,但無論怎樣勸說,唐亭鬆都不肯割愛,讓他鬱結了一整晚。
在會堂上,聽見唐亭鬆提及蕭玉銘就是那位畫者,他內心頗感震驚。
畢竟,蕭玉銘看起來實在太年輕,難以想象如此年紀竟有如此精湛畫藝。
但他並未質疑,因為他相信唐亭鬆不會拿這事開玩笑。
這也是他主動站出來的原因。
畢竟,主動給出的情誼總是易於接受。
唐亭鬆聽完,微笑不語。
這時,藺老目光再次聚焦蕭玉銘,熾熱地問道"賢侄,可否饋贈我一幅?"
"自然,我不會讓你白白贈送!"
說話間,藺老想起一事"我這裡恰好存有一幅翰紀院第三任院長之作,如果你願意交換,我定不吝嗇!"
唐亭鬆聞言,瞪大了雙眼"你那……"
見狀,藺老端起一杯茶"喝茶吧你!"
唐亭鬆握著茶杯,一臉無可奈何。
而蕭玉銘則神色古怪,看著藺老"真跡?"
"絕對是真跡,不信你問問唐老!"藺老堅定地點頭。
唐亭鬆在旁,無奈地撇了撇嘴"的確是真的,隻是……"
"唐老,喝茶……"
目睹二人這般,蕭玉銘覺得有些古怪。
不過既然唐亭鬆點頭認可,那就證明確實是真跡,隻是這真跡可能有些隱憂。
但隻要是真跡,無論有何問題,他都想收入囊中。
於是他對藺老說道"可以,我同意了!"
藺老聞言,臉上立刻浮現喜色,隨即開始準備。
不久,筆墨紙硯一一備齊,他望著蕭玉銘說"賢侄,一切就緒!"
蕭玉銘微微頷首,與蒼老的林大師一同站到了側旁的繪案之前。
此時,唐天鬆和常文笙亦緊隨而來。
蕭玉銘並未立即揮毫,而是沉思許久,最終提筆。
然而,筆尖剛觸紙,林大師的聲音便響起“且慢!”
蕭玉銘一怔,麵露困惑。林大師又言“你贈唐老之作是以盲繪完成,我希望我的更獨特些!”
說著,林大師朝唐天鬆投去一眼“免得這家夥在我麵前炫耀不休!”
回憶起昨日,林大師仍感氣悶。
蕭玉銘無奈一笑,年歲已高,卻如頑童般。
不過,既然林大師有要求,他思考片刻,放下毛筆,接著在林大師驚訝的目光中,直接將手浸入了墨水。
這一舉動,令林大師三人皆瞠目結舌。
蕭玉銘難道要用手繪圖?
他的行動證實了他們的猜測,那手在宣紙上輕盈遊走,看似無拘無束。
崇山峻嶺,翠綠森林,蕭河蜿蜒……
當一間草屋逐漸在畫卷上顯現,林大師忽然驚歎“咦,這畫作似乎有些眼熟!”
“廢話,你怎麼會不熟悉?這不是你的居所嗎?”
唐天鬆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林大師聞聲驚醒,神情中流露出奇異之色。
果然如此!
經唐天鬆提醒,他發現的確如此。
此刻,蕭玉銘沉默不語,手在宣紙上繼續遊移。
隨著細節的增多,整幅畫卷愈發立體生動。
半盞茶的工夫。
一道銳利的氣息劃破寧靜,原本黑白的畫作上,唯一一抹色彩躍然紙上。
那是草屋庭院中的花朵,靈動搖曳,嬌豔欲滴,充滿生機。
一切完成後,蕭玉銘的手在畫卷上方輕輕按壓一下。
墨色與血色交融,蕭玉銘用指尖輕劃,一枚圖章赫然呈現,如烈日般熾熱。
最終,蕭玉銘拾起毛筆,揮毫潑墨。
以手為筆,單一色澤繪成詩畫。
以血為章,日光普照天地間。
論道天地,彆樣山水情。
集風月,步出門檻應識君。
一切結束,蕭玉銘放下毛筆,看向滿臉震驚的林大師“此畫可還滿意?”
“好畫,好詩,好句,但……我還不滿足!”
林大師凝視著畫作和詩句,先是失神,繼而抬頭,目光炯炯地望著蕭玉銘“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再添兩幅!”
“呃……”
蕭玉銘愣住,隨即苦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