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百息後,帝俊的一句話,讓他的古怪…
直接變成了驚悚!
“你,有考慮過做天帝麼?”
唰!
此言一出。
李長生直接一個踉蹌,從天上掉到了地下。
摔了個大跤,李長生卻毫不在意,隻是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衝著高空之上的西皇帝俊,邊跳邊嚷道
“什麼意思?西皇大人,你不要說胡話啊,你如今已成聖人,功高齊天,萬載不朽,想什麼退位?何況天帝乃你們妖族的妖皇,讓我一個外族人來做,算怎麼個事?”
“若要追根溯源的話,我與太一也不是妖族。”
聞言。
帝俊緩緩降下大地。
宛如那地平線上的太陽,日薄西山。
他凝視著麵前這個與他並肩而高的少年,輕聲道
“我與太一乃先天神,日陽所化,與你家師尊一樣,我等都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妖族,是我等體內融了妖族的血脈,斬了先天神的因果,才被眾生稱之為妖的。”
“這天庭我等做得,你自然也做得。”
說著,西皇帝俊頓了頓,悠悠一歎,道
“李長生,我看你是個爽快人,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很早知道,巫族認你做了仲父,因為你的因果不入洪荒,他們想借你的因果,規避無量量劫。”
“他們做到了,這一仗,我們敗的徹底。”
“實際上,妖族一直有人勸我與太一接近你,有你師尊這層關係,我們相處起來應該更融洽,但當時我與太一心高氣傲,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能逆天而行。”
“所以,太一隕落了。”
提及於此,帝俊又是一陣悲從中來。
他強忍著喪親之痛,聲音沙啞,撐著中氣,道
“現在我想明白了,太一不在,我也無心再打巫妖之戰,不如索性把妖族交給你,好歹能讓妖族傳承不斷。”
“當然,假如你接受,你也無需像我等一般灌入妖族血統,我自有辦法,叫其他妖族接納臣服於你。”
帝俊的長篇大論,終於是給李長生整懵了。
他一開始以為西皇帝俊是在開玩笑,或者是在試探他對妖族天帝的位置有沒有歪心思,可現在看來…
誰家這麼誠懇的開玩笑?
誰家這麼真摯的試探?
李長生懵了。
他這是被帝俊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時。
李長生的識海處,大道借係統的殼子,出言道
李長生,應下來。
吾要汝成天帝,吾有大用。
算吾予汝的第一個任務。
待汝繼任妖族天帝,吾賜你場造化。
李長生瞳孔倒縮。
大道也要求自己做天帝?
這沒得選了啊。
帝俊那兒他可以拒絕,大道這兒…
誰敢拒絕?
恐怕他拒絕的話一出口,大道就能把他所有的痕跡從洪荒歲月中抹去,讓世間再也沒有李長生這個生靈了吧?
這叫個什麼事嘛?
騎虎難下?
李長生心中叫苦不迭,明麵上還不能表現出來。
隻能朝帝俊輕輕搖了搖頭,道
“死者為大,先給東皇守陵,此事等出來再說吧。”
沒有把話說的太死,是想讓事情還有回旋餘地。
等他問清楚大道的目的,再做打算吧。
“善。”
帝俊沒有再勸。
利落的轉身,回去天庭。
他乏了,很累,身心疲憊。
“唉。”
看著西皇蕭瑟的背影,李長生遙遙一拜
“西皇,是個可憐人呐。”
…
回了不周山後。
李長生先去見了女媧。
女媧眼眶有些泛紅,是剛哭過的。
不是說她有多在乎東皇。
她哭的是東皇的悲壯犧牲,和為妖族奉獻的精神。
“師尊…”
無論女媧是因何而哭,總之女媧哭了,李長生心裡就特彆不是滋味早知道她會這麼難受,他說什麼也不殺東皇了,堂堂混元大羅啊,回回都是因他而掉眼淚。
“弟子真不是個東西…”
“胡扯。”
一聽李長生自己罵自己,女媧頓時來了氣,當場伸出玉手,毫不留情地賞了他一個暴栗,嗔多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不是東西,那為師豈不是也不是東西了?臭小子,沒事彆總罵自己。”
傷心歸傷心。
她又沒有責怪過李長生。
如果她真的想阻止李長生,她有無數種手段,甚至她可以直接不允許李長生插手這件事。
但她什麼都沒做,而且任由事態發展。
其實說的陰謀論一點,關於東皇太一隕落這件事,女媧不出手,就代表了她是隱隱站在李長生這邊的。
她是真的一點都舍不得李長生想做之事做不成。
看到他失望,她的心會很疼很疼。
“唔…是…師尊。”
直至發現女媧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李長生才鬆了口氣,與女媧卿卿我我了一會兒,道
“師尊,我明日要上太陽星了。”
女媧一愣
“上哪兒乾嘛?”
“為東皇守陵,一千年。”
李長生微微偏過頭,有些不敢看女媧的美眸
“十二祖巫和妖族之前,就麻煩你調和一下了,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不要讓他們爆發大戰,小摩擦的話…這個避免不了的,你就隨他們去吧。”
之所以不敢看女媧,是他知道,女媧肯定不會讓自己去給東皇守陵給異族人守陵,傳出去挺丟人的。
果然。
李長生話剛說完,女媧瞬間就皺起了柳眉。
拂然不悅道
“你要去守陵?為什麼?帝俊逼你的?”
“如果是帝俊逼你的,你不用去,有為師在,誰也不能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
“如果是你自願的,那你不許去,為師曉得你心存愧疚,為師代你去給東皇守陵。”
“為師一尊混元大羅給東皇守陵,為師相信,西皇不會拒絕的,這是無上的榮光。”
世上沒有任何一尊生靈值得堂堂混元大羅守陵。
西皇倒是想要女媧給太一守陵啊。
可他也知道…太一不配!
並非妄自菲薄,而是整個洪荒大陸,沒人配!
即便是其視為性命的摯愛弟子,李長生。
混元大羅四個字,象征著太多太多了。
“師傅,沒人逼我,是我自己要去的。”
“而且,我一定要去的。”
不想讓女媧掉價。
李長生輕輕開口,無視女媧半威脅半疼惜的眼神,一手握著女媧的玉手,一手伸出三根手指,擲地有聲,道
“第一,你給其他雄性生靈守陵,我吃醋。”
“第二,師尊金枝玉葉,不能乾這種事情。”
“第三,東皇之隕因我而起,守陵是我的果。”
“因果循環。”
“倘若師尊不讓我去,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