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起雪花,冷冽的寒風呼呼地吹過。
a國中央廣場,兩個捂得嚴嚴實實的男人,互相交換著手裡的樣品袋。
兩個樣品袋被送往兩家不同的醫院,加急處理。
——
商場裡。
方清姿一邊裝作欣賞手鏈的模樣,一邊暗戳戳地往後瞥。
蕭濟懶懶散散地站在她身後,認真地挑選著項鏈。
“換一個吧,她喜歡素雅一點的。”
蕭濟有些嫌棄地敲了敲玻璃,推開了櫃姐介紹的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
櫃姐小心翼翼地收起那款紅寶石項鏈。
隨即恭敬地拿出幾款風格淡雅的項鏈。
在蕭濟認真挑選的時候,方清姿不著痕跡地瞥了眼他兜裡的手機。
“蕭總……”
“這個喜歡嗎?”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蕭濟拿著一條茉莉花的吊墜項鏈,比劃到她麵前。
蕭濟掀起眼簾,“怎麼了?”
“我想去一下衛生間。”方清姿舔了舔唇,掩飾內心的不安。
她想趁著去廁所的功夫逃走。
蕭濟手裡還拿著那條項鏈,沒有收回手的打算。
“先試試這條項鏈。”蕭濟仿佛沒聽到一般,撩起她的頭發,試圖將項鏈給她戴上。
方清姿攔住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蕭總?我……”
蕭濟動作一僵,望向她的黑眸裡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隻知道,那雙狐狸眼,不似平常閃著算計的光芒。
蕭濟收回手,垂頭撥弄著項鏈上的茉莉花。
他的聲音優雅又透著一股危險,“方清姿,我大了你十二歲。”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將視線又落在她身上。
方清姿有些不明所以地咽了咽口水,沒敢回話。
蕭濟指尖敲著櫃台玻璃,沉悶的聲音仿佛擊打在她的心臟。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聲似乎和這敲擊聲同頻了。
“你的那些把戲,都是我玩剩下的。”蕭濟聲音冷了下來,“彆妄圖逃跑。”
方清姿緊抿唇瓣,緊繃背脊,連眼睛都不敢眨。
“沒有……怎麼會呢?”她的聲音有些抖,透著心虛。
蕭濟輕嘖出聲,“你說出來有事要做,結果又說不出要去哪裡,也說不出要找誰。”
“我想著既然出來了,就帶你逛逛,剛到商場半個小時,你已經第三次提出要離開我身邊了。”
“要去衛生間?然後呢?跳窗逃跑?”
蕭濟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方清姿咬咬牙,麵上閃過一絲被戳破的羞赧,有些難堪地垂下頭。
然而蕭濟似乎並不想放過她,突然提起前幾天的事情。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把你找回來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問過你,你身邊那個小孩是誰的。”
方清姿渾身一僵,眼眸僵滯地盯著櫃台裡閃爍的鑽石。
“你也騙了我。”蕭濟眉心一挑,強壓著怒氣,語氣不算好。
方清姿不著痕跡地深呼吸,試圖平複混亂的思緒。
她直起身子,麵上罕見地平靜。
隻聽她一字一頓地清晰道“沒有騙您,孩子是莫莫的,您第二天早上明明親自給她發了短信確認,用的還是我的手機。”
蕭濟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嗤笑出聲。
“孩子叫方糖。”他似笑非笑地勾著嘴角,“你的意思是,莫莫的孩子跟著你姓?”
“孩子父親正好姓方而已。”
方清姿臉色嚴肅又認真,仿佛事實就是這樣。
蕭濟眼眸微閃,心下稍稍慌亂。
這是他第一次,看不清方清姿的真實想法。
蕭濟頗為煩躁地閉上雙眸,按了按太陽穴。
“繼續編。”
方清姿死死盯著他,腦海前所未有地清晰。
蕭濟不會無緣無故提到方糖,一定是有什麼提醒了蕭濟。
她迅速回憶這幾天的行為,並沒有任何露餡的可能。
如果要說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就是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蕭濟非要親自給她梳頭,還強硬地彆上一隻發卡。
方清姿抬手,緩慢地輕撫著那隻發卡。
瞬間想起頭皮那不正常的疼痛。
彆發卡或許會牽扯一兩根頭發,可是不會全部集中在一個地方。
蕭濟還硬生生將那些纏繞的發絲連根拔起。
帶著發囊的頭發,是dna檢驗的標準樣本。
方清姿想到這裡,臉色瞬間慘白。
剛剛還慌亂跳動的心臟,頓時沉寂下來,仿佛死掉一般。
她抿抿唇,顫抖著唇瓣輕聲道“我是真的想去一趟衛生間,不是想逃跑。”
蕭濟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沒說話。
方清姿站起身,指尖掛在他衣兜邊緣,軟了嗓子,撒嬌似的出聲,“真的不跑,蕭總你相信我。”
蕭濟眼眸微動,嘴角繃成一條直線。
他啞著聲音開口,“好,我讓人跟著你。”
方清姿呼吸一滯,麵上沒有絲毫異樣,乖巧地點點頭。
廁所隔間內。
方清姿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機,熟練地解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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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屏幕上她和蕭濟相擁的照片時,還是忍不住眼眸顫抖。
她的呼吸有些急,卻冷靜又快速地將手機靜音,接著給莫莫發了條短信。
【蕭濟要給我和糖糖做親子鑒定,幫我。】
叩叩叩。
隔間門被敲響。
方清姿渾身一震,手忙腳亂地收起手機,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怎麼了?”
“方小姐。”門外的女保鏢恭敬詢問,“蕭總在催您了。”
方清姿咽了咽口水,故意驕縱著語氣,“等一下。”
“好的。”門外又恢複了安靜。
方清姿眼眸微閃,拿著手機的手抖得厲害。
她迅速將那條信息刪了。
整理好情緒後,麵無表情地打開門。
女保鏢抬眸,警惕的視線在她周身掃描。
方清姿感覺背後冷汗一片,內裡的衣服都被浸透了。
她連忙出聲,“走吧,不是說蕭總在催了嗎?”
說罷,她不給保鏢反應的時間,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