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一臉惆悵地盯著他,拍了拍他的額頭,收回手。
她抽了張紙,擦了擦指尖。
心底的怪異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南煦的狀態越來越不正常的了。
現在的舉動,連她都沒法解釋了。
抑鬱症的後遺症,也包含心智降低嗎?
她疑惑地瞥了眼南煦,將擦過手的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南煦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跟著那團紙,落在垃圾桶裡。
蒼白的麵色愈發陰沉,看得人冷颼颼的。
莫莫拉著他的手腕,也不管他怎麼想的,直接將人拽了起來,“走了,孔清秋正好現在在e國,距離這裡也不遠。”
她拉著南煦下床,南煦的視線一直落在垃圾桶裡。
莫莫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疑惑地問,“怎麼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南煦搖搖頭,視線又轉到她的指尖。
剛剛的牙印還在。
他其實咬得不重,隻是她皮膚嫩,留下的印子比較深罷了。
“那走吧。”莫莫拿起手機,“早去早回。”
南煦垂下眼簾,驟然扭頭,瞥了眼窗口坐著的“莫莫”。
隨即,他像個正常人一樣,跟著莫莫離開醫院。
——
國內。
方清姿恍惚地盯著來來往往的東方麵孔,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穆席抱著睡著的方糖,自然又熟練地拉起方清姿的手,“走吧。”
方清姿詫異地垂眸,望著交握的雙手,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
“怎麼了?”穆席沒敢回頭,裝作自然的模樣,“怕你走散了。”
方清姿困惑地眨眨眼。
這是國內。
她一個有孩子的成年人,怎麼也不可能丟吧?
穆席的手乾燥又溫暖,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仿佛真的隻是拉著她,防止她走丟。
方清姿探頭瞅了眼方糖,隨即大步跟上他。
——
急診室病房。
高桐緩緩睜眼,望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有一瞬間的凝滯。
身子下意識抖了起來。
就像以往在組織裡那些日子,做錯事後被關在這樣空蕩的白色房子裡。
狹小窒息。
入眼隻有白色。
不到一天,她整個人就疲憊不堪。
那種精神上的折磨,一步步摧垮她的意誌。
那樣的日子裡,沒有吃喝,隻有白色。
出去後,連腦子都變成白色了。
她呼吸急促了起來,整個人藏在被子裡。
“老婆。”南鈺打開門,手裡提著一堆吃的,“醒了嗎?”
床上隆起一團,不停顫抖。
啪嗒。
手裡的吃食全部掉落在地。
湯撒了一地,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刺鼻又難聞。
“老婆!”南鈺俯身摟住她,“沒事了,沒事了。”
他一邊拍著她瘦弱的背脊,一邊輕哄著。
“沒事了,沒事了。”微涼的唇瓣,隔著一層厚厚的被子,抵在她頭頂,一下又一下地安撫。
自從五個月前,他把高桐從組織裡救出來後,高桐總會時不時害怕到心悸睡不著。
有時候,也會有這種隔絕整個世界的行為。
怕黑,也怕亮。
動不動就躲起來。
他知道這是她在組織裡留下的心理陰影。
曾經也試探地問過,得到的是高桐一個月不理他,還把他趕出房間。
他就在臥室門口打地鋪睡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