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賞,怕是會讓人寒心。”
如懿微微嘟起唇,用理所當然的眼神看向弘曆,“該賞。”
嘶。
魏嬿婉簡直不忍看。
如懿還當是東巡之時嗎?還想用老一套來命令皇上?
皇上身上黑氣已不足三分之一,懿症輕微,雖然因為沒有徹底去除,不能真的去傷害如懿,卻還能從旁的地方來做呀。
她來老一套,魏嬿婉也來老一套了唄。
“皇上~”魏嬿婉笑道“皇貴妃娘娘的意思該是賞罰分明吧,賞的該賞,可——”
她笑吟吟道“罰也該罰呀。”
如懿下意識的反駁,“有什麼該罰的?”
魏嬿婉不解道“淩雲徹是木蘭圍場養馬的奴仆,遇見什麼都該立刻上報,可他沒有,反而偷偷跟了上去,這難道不該罰嗎?”
“……令妃!”如懿忍無可忍,叱道“你怎麼可以如此狠毒?”
“臣妾狠毒?”魏嬿婉小臉嚴肅,義正言辭道“皇貴妃娘娘莫不是忘記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什麼都該循著規矩來!若淩雲徹這般擅自妄為都算不得錯,那上行下效,豈不是都亂成一團了?”
如懿被她一串話逼得什麼都說不得,隻能道“你是強詞奪理。”
魏嬿婉才不會放過她,“淩雲徹若是上報,說不定皇上不必受如此驚嚇。”
此話竟是打算將淩雲徹掙來的苦勞一並抹殺。
淩雲徹不敢置信。
他顫巍巍的抬頭起來,想看看魏嬿婉為何如此狠心。
可一眼看過去,卻不是那熟悉的身影。
哦不。
也算是熟悉。
那紅衣公公,正微笑擋住了他的目光,口齒微動,送出了句什麼——
淩雲徹悚然一驚。
進忠說的是“再看,將你眼睛挖掉。”
許久未見,進忠氣勢更甚,這句和上一次相差無幾的話語,卻更帶著懾人的威脅。
淩雲徹不敢,隻能再度看向皇上,“皇上,事發突然,奴才想要回去稟報怕來不及了,才鬥膽……”
“所以,該賞,也該罰呀。”魏嬿婉緊跟著“皇上最是公允了。”
淩雲徹心中苦澀萬千。
江寧行宮之時,他雖聽容佩說魏嬿婉對他百般打壓,可並未親耳聽到,他也可以告訴自己也許是魏嬿婉是不得已。
可今日,在此地,他聽著魏嬿婉咄咄逼人,竟是要將他往死處逼。
他怎麼還不了解現實?
魏嬿婉恨他。
難道還是因為過去的事情嗎?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魏嬿婉如今又過的這般好,為何非要抓著不放呢?
再說了,當宮女的時候,也沒多辛苦啊。
哪有他在圍場這裡辛苦呢?
如懿亦深深呼吸了幾次,知道魏嬿婉在此,便絕對不可能讓淩雲徹全身而退,那就應該為他加碼,比如——
淩雲徹注意到如懿遞過來的眼神,忙磕頭道“皇上,賞罰奴才都願領的,隻是還有一言,當時在江寧行宮時是李玉遞給奴才的布包,讓奴才……”
他就算不願,也隻能吐出這個名字“放在進忠公公的廡房裡,奴才不肯害彆人,又被李玉逼迫,隻能藏在了袖中,奴才冤枉。”
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