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頓時一靜。
巴林湄若的笑容凝固在了當場,下意識的看向了旁邊的皇上,她比恪貴人要聰明一點,並未一點就爆。
不止她,在場的眾人都看向了皇上。
一個自豪是女蘿,一個卻不屑,就看皇上怎麼說了。
“朕也喜歡女蘿的婉順,隻不過——”
皇上讚賞的看著身旁的和敬,笑道“朕還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像玫瑰一樣,帶刺卻又不易攀折。”
自打他從主和派轉為主戰派後,忽然覺得心情爽利,就好像這是本來的他一樣。
而巴林王這麼教育巴林湄若,便和當初主和派的他一樣的想法。
寵愛和心愛是全然不同的。
寵愛可以是溺愛,是捧殺般的將她身上該有的傲氣和刺根根拔下,變成乖順聽話,願意孤身遠赴京城的好女兒。
心愛呢?
那就不一樣了。
且看蒙古領頭的那幾個部落,哪一個將自己嫡出的公主送進宮來了?
這個想法,在場的除了如懿之外的幾乎所有人都想到了,看向巴林湄若的眼神多少帶著些微的憐憫。
這麼個可憐被當成棋子的人兒,竟還昏頭昏腦的將巴林王的捧殺當成好來了。
巴林湄若一直是個驕傲的小公主,何時被這般的眼神看過,便想解釋“父王真的極寵我。”
“嗬。”和敬公主笑了笑,轉頭與魏嬿婉說話去了。
她對這些進宮來爭寵的妃子並無什麼好臉色,卻也沒想過真的做什麼,遇上了,聽不慣就諷刺幾句,至於往後會怎麼樣她也不會管。
再說,她來這邊的確是有彆的事情的。
“你懷孕了?”魏嬿婉小小聲道“你怎麼不早說,早知道我們就去亭子裡坐著了,省的來這邊看這些烏煙瘴氣。”
她覷了眼無人說話,隻能和如懿說話的巴林湄若。
這兩人湊到一起,真不是個好事。
“昨日才診出來的。”和敬低聲道“皇祖母和皇阿瑪我都還沒說呢,就想來告訴你一聲。”
皇額娘離世的那幾日,若不是魏嬿婉,和敬都怕自己走不出來。
所以,她隻想先告訴魏嬿婉這件高興的事情,就好像親口告訴母親一樣。
魏嬿婉看著她幸福笑著的樣子,不由也笑了,“想來額駙對你也極好,這我就放心了。”
牽一發而動全身。
先因著公主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給色布騰巴勒珠爾幾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苛待公主,另一麵,皇上又準了色布騰巴勒珠爾隨定北將軍班第征準噶爾,積攢軍功。
身家和未來都在皇上手中握著,色布騰巴勒珠爾哪敢對和敬公主不好呢?
魏嬿婉也聽說過這兩人的感情極好,才說出來打趣她。
和敬撞了她一下,也笑了。
而那邊,皇上正說著今年木蘭秋獮的事情,瞧著令妃與和敬兩相視而笑,連一眼都不看過來,便點著魏嬿婉道“令妃,你陪朕去這趟木蘭秋獮。”
被驟然點了名的魏嬿婉還來不及說什麼,太後就斷然道“不成,令妃今年不去,留在京城陪著哀家。”
難得有一年他們在圓明園呆這麼久,皇上又要遠行,這麼好休養生息的時候,誰要陪他去那勞什子圍場!?
太後不僅自己說了,還給和敬公主打了個眼神。
和敬領會意思,也笑道“兒臣也想常常過來找令妃說話,皇阿瑪就當將令妃借給兒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