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齊汝的到來,無非也是將痛苦再複述一遍。
永璿的腿,救不回來了。
金玉妍跌坐在地上,捂臉痛哭,“永璿,永璿啊。”
聲聲悲泣,哭的不能自已。
“永珹。”皇上眼神變得淩厲,“你老實說來,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直躲在角落裡的永珹被迫走了出來,他跪在地上支支吾吾道“八弟的那匹馬突然發了狂,兒臣,兒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不敢說太多當時的情形,隻盼著這麼幾句話能將皇阿瑪敷衍過去。
“臣妾記得,四阿哥馴馬之術極為傑出。”魏嬿婉捏著帕子,“桀驁的野馬都馴得下來,為何拿這匹小馬沒有辦法?”
魏嬿婉和金玉妍之間絕無任何緩和的機會,既然上天送來機會,她便該利用得當。
趁她病要她命。
麵對金玉妍,魏嬿婉從不會手軟!
“魏嬿婉!”金玉妍仰起淚眼,“事發突然,永珹也隻是個孩子,反應不及時也是有的!”
她跪行往前,“皇上,你也知道永珹對永璿一直很好,兄弟友愛,怎麼可能有意害他?”
嗯——
怎麼可能有意害他?
“臣妾也覺得四阿哥不會有意。”魏嬿婉口齒清楚,重音放在了“有意”兩個字上麵,“不然,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了?”
“你——”金玉妍指著魏嬿婉就要破口大罵,“你個賤——”
“住口!”
皇上突然喝道,“嘉妃,朕看在永璿受傷的份上不計較你的胡亂指責,若再胡說,休怪朕罰你!”
他的後宮怎麼會這麼亂糟糟的!
皇上煩躁道“沒有證據的事情,誰都不許再亂嚼舌根,朕會讓人去查,不管是誰做的,朕都不會輕饒!”
一旁的如懿總算抓住了切入話題的機會,“皇上,臣妾已命人將伺候的下人送去慎刑司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
皇上好似才看見她一般瞥了她一眼,卻也不曾搭話,隻點了點頭,便甩了袖子走了。
“姐姐。”海蘭還怕皇上這般冷淡讓如懿心頭不快,可仔細一瞧,如懿的雙頰竟飄上了一抹紅暈。
在嘉妃的哭聲中,在滿屋哀痛之中,她呆板無趣的神色竟變得嬌羞,“走吧。”
她已表現出自己的能力,餘下的便不必管了。
白蕊姬要趕著去叮囑永琪小心,也走了。
隻有魏嬿婉依舊站在屋內,安靜的看著金玉妍哭泣。
“……你還留在這裡作甚?!”金玉妍不願在魏嬿婉麵前露了怯,便胡亂擦了眼淚,仇恨的瞪著她,“還想繼續看我的笑話不成?”
魏嬿婉並未搭話,目光隻看向永珹,好似想要看穿他心中想著什麼一般。
永珹不敢與她對視。
他心裡是有鬼的。
事發之前,他心裡想著的便是該怎麼害永琪。
幾乎是立刻,永璿便出了事,這讓他有些惶恐,是不是上天要懲罰他?
而且——
那馬被驚的模樣,就和木蘭圍場死去的野馬一般無二!
他怕了,也怕魏嬿婉看出他心中的不安,便彆過臉看向彆處。
“四阿哥。”魏嬿婉輕輕開了口,“是報應嗎?”
永珹驟然抬起頭,魏嬿婉卻已轉身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