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德寶大聲道“我們爺幾個要是普通社員,那不用說了,偷看女人肯定不對。
可我們是聯防隊員,我兒子還是革委會的,我們有保護公有財產不受損失的職責,我們有權利監督一切可疑情況。
李寡婦鬼鬼祟祟的,用連枷打完麥子也不去老槐樹下休息,我們懷疑她怎麼了?”
“對啊?懷疑她怎麼了?”牛大順挺直了腰杆。
“對啊,盯著她看合情合理!”牛二順鼓起了胸脯。
退到圈外的牛三順聽自己老爹兄弟占了上風,重新又往回擠,他覺得他應該和親人站在一起。
“聯防隊員就可以盯著女人褲腰看嗎?”刁大河反問。
“你們懷疑誰就去看誰?那不是全村女的隨便看了?”
“海軍,我覺得我就被懷疑過。”杜月聲音柔柔弱弱。這幾天莫名其妙家庭地位高漲,有一口好吃的李海軍都緊著她,讓她說話大膽了許多。
“你也被他們給看了?”
“嗯,我覺得是!”
“特麼的,聯防隊員想看哪個看哪個嗎?”
“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雖然沒有實質傷害,為何我有一種青青草原的感覺呢?”
現場炸鍋了,竟然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扔了出來,砸在了牛德寶的頭上。
牛德寶“哎呦”一聲捂住了頭,蹲下了身子。
牛大順、牛二順急了,摞胳膊挽袖子就想上前和人乾仗。
場麵一時混亂,喧喧嚷嚷,吵鬨得不得了。
李海山潛藏已久,覺得由他出麵力挽狂瀾的時機已到,立即步入場中,擋在了牛家幾人和眾社員之間。
“各位,不要吵,聽我說……”
隊長還是好使的,他一開口,喧囂暫停。
李海山道“聯防隊員盯著女人褲腰看肯定不對,可是聯防隊員也有監督之責,大家爭論來爭論去都沒看到問題的關鍵。
問題的關鍵是李寡婦到底有沒有偷麥子。偷了麥子,那牛家爺幾個就是履行職責,要是沒偷麥子,那牛家爺幾個就是誣賴好人,而且耍了流氓。
大家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一番話說完,李海山很是得意,這個他想了好久。
要是以往年頭,李寡婦活不下去,說不定真的偷了麥子。
可現在李寡婦家裡養著馮茹,那就是個糧袋子,肯定不用擔心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