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順心裡很堵,一晚上被拒兩次,再好的脾氣也難忍,何況他脾氣並不好。
黑著臉回家,看牛三順點著煤油燈,跪在床上縫被子呢,屁股撅出床沿老遠。
牛大順順勢就踢了一腳,沒辦法,位置太舒服了,不踢一腳心裡過意不去。
牛三順猝不及防,往前跌倒,縫衣針紮在了手指上。
“哎呀臥槽,”一聲驚叫,罵聲出口,“日你個仙人板板……”
“你特麼敢罵先人?”
剛才那一腳師出無名,現在可算有了打人的借口。
牛大順跳上床,騎在了牛三順身上,一頓拳打腳踢。
牛三順手痛身上更痛,一陣哭嚎,“彆打,彆打,我服了,我服了!我不日你仙人了行不,我日我自己的!”
聽言,牛大順打得更狠了。
聽見動靜,牛德寶趕了過來。
見老大欺負老三是氣不打一處來,也不拉架,上去就給了牛大順一個脖溜子。
“我喊一二三抓緊給我鬆開!特麼的沒出息,柿子專找軟的捏,有本事找硬的去碰,彆有氣往老三身上撒。”
牛大順一陣輸出,心裡順暢多了,沒等牛德寶喊數,就從牛三順身上下來,坐到了床沿上。
“怎麼硬碰硬啊?一個是刁大河,上次打賭我輸了,見到他我就硬氣不起來。還有一個是李秀麗,我還打算弄回家當媳婦呢,而且他爹也在一邊,我怎麼硬氣?”
這是有情況啊,牛德寶聽言注上了意,搬過一個凳子坐在了一邊,問道“說說,怎麼回事兒?”
牛大順巴拉巴拉,把傍晚的遭遇全都說了。
“你是說刁大河采到了鬥雞菇,采到了多少?”
“那倒是不知道,不過李秀芝手裡拿著一朵,有拳頭大小,估計刁大河沒少采。”
“這樣麼?”
牛德寶琢磨起來了,鬥雞菇這東西生長條件苛刻,林子裡可不多見。
“爹,我發現這小子挺幸運啊,上次挖竹溜子,之前的釣魚,這次又是鬥雞菇,聽說還打到過野雞!彆人進山不是啥也碰不著,就是遇到啥危險,這小子這麼長時間竟然一點兒事兒沒有,還動不動往回抓東西。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兒神!”
牛德寶摸了一會兒下巴,上麵的胡茬粗糲,很有手感。
“我聽老一輩人說,有種人叫什麼‘守山人’,這種人保護大山,受山神庇佑。據說守山人上山從不會遇險,而且特彆幸運,山上有啥好東西都能弄得到。”
“爹,你說這刁大河是守山人?”
“我覺得有可能,要不然憑啥他運氣這麼好呢?一根竹釣竿,釣上五十多斤的大魚,這特麼做夢都不敢這麼夢。這又是竹溜子,又是鬥雞菇的,你就說這麼多年,見過誰有這麼牛叉?”
“這個還真沒有,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運氣這麼好的人,說不定他真是山神選中的人。”牛大順道。
牛三順一直含著流血的手指,聽到這裡插話道“山神廟裡的山神老爺都被李老三扳倒了,你們還在這瞎說呢,這是封建迷信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