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女捕!
酒過三巡,場麵話也說儘了。柴慕明看出顧念之與厲見微有話要說,隨便編了個理由,帶走桌上的閒雜官員。把包廂留給兩人,好過厲見微語不驚死不休的告訴他些什麼案子。
關門聲極輕,卻還是讓顧念之與厲見微緊繃神經得以鬆懈。
厲見微喝了兩口酒,理著顧念之剛才的話。錢一茜該不會真的以她的名義,把這些人請來吧!若真如此,她這有些後悔,沒有好好敲一敲錢一茜的竹杠。
她手撐著腦袋,靜靜的望向顧念之,總覺得有自己有些醉意。不然,怎麼覺得顧念之看上去比平時要好看幾分。
寬大玄紋雲袖袍,襯得顧念之有些消瘦。高挽的墨發被藍玉發冠紮起,劍眉下的眼眸似乎發現厲見微盯著自己,目光有些躲閃。鼻梁如遠山般挺直,薄唇無措的抿起。在酒意的加持下,厲見微竟覺得顧念之有些秀色可餐。
“看我作何?”顧念之的胳膊抵著桌,上半身有些僵硬。垂下眼簾,往右一瞥,觸碰到厲見微灼灼的目光趕忙收回。他喝得沒有厲見微多,也不喜酒,至多臉有些微紅,不像是厲見微分不清究竟是醒是醉。
厲見微勾了勾唇角,輕搖了搖頭,又喝了兩杯酒。她手撐著腦袋,收回目光道“念之,我好像有些醉了。回府吧,今日也沒有棘手的案子要辦。”
“嗯。”顧念之看著厲見微扶著桌緩緩站起時身子有些搖晃,下意識的去扶厲見微。他輕歎了口氣,半蹲在地上,讓厲見微趴在自己的背上,背著厲見微離開廂房。
顧念之走出包廂發現一樓大廳的人走的差不多,桌上的酒菜也被人撤走。他們也沒說什麼,怎麼天色已深。厲見微很輕,小的時候就經常被背著厲見微。稍大一些,厲見微便跟著顧姨開始練武。
他們很少這麼親近了。
街兩側已掛上兩排燈籠,小販的吆喝聲時不時傳來,來往的行人很快把兩人淹沒。厲見微緊摟著顧念之的脖子,輕輕的閉上眼。其實,她沒醉,隻是不想回答顧念之要問的話。
顧念之的肩很寬,有種莫名的安全感,儘管她不怎麼需要。有時候她不知道自己眷戀的,是曾經和自己相依為命的顧念之,還是眼前這個有著曾經顧念之影子卻已變了很多的人。
不過,這個問題對她而言,好像不是很重要。在她從群英山把顧念之救下來的一刻,便決定再也不放顧念之離開。可又覺得自己是在折斷顧念之的翅膀,將顧念之關在籠中。
有這樣想法的她,真是可怕。
厲見微緩緩睜開眼,看著厲府的大門近在眼前。燈籠映出微黃的光,將走廊照亮,皎白的月光灑落在庭院裡。在顧念之推開門的一瞬間,她再次合上眼。
顧念之輕手輕腳的把厲見微放在榻上,幫厲見微褪去鞋襪,借著月光靜靜的看著厲見微的眉眼。他坐在塌邊,抬手想輕輕觸碰著厲見微的眉眼,卻又隻敢在心裡反複臨摹。
某一刻,覺得自己很像是背著珠寶的竊賊。隻敢在夜深人靜,偷偷的看一看他的珠寶。他不知道他和厲見微怎麼走到今日?他好像是被誰扔到很久的以後,讓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突然有些受寵若驚,有些忐忑不安。
可能是酒壯慫人膽,也可能顧念之心底埋了太多的事,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顧念之望著厲見微的睡顏,眸中帶著幾分貪戀,自顧自的說著“這些年發生了很多事,我沒有辦法一一向你說明。你也不複當年,可這並不能改變你我的關係。我的那些無法說出口的事,都是與你有關。可我舍不得,也不想你受半點的傷。”
躺在榻上的厲見微,靜靜的聽著,直到關門聲響起才睜開眼。那些不能讓她知道的事,應該是官場的事。與當年的事有關,是孟泊如嗎?
厲見微一個翻身,看向窗戶上灑進的月光。想不通的事,還是先放一放。明日便把水月庵的案子定下,柴慕明那邊鬆了口,她得今早解決,免得生出變故。
想到無為居士的那些話,厲見微決定這次由她監斬。
隔日天一亮,厲見微草草的收拾完,買了幾個燒餅去了衙門。擔心著徐來,昨日喝了那麼多酒,不知今日身體能否吃得消。她聽到腳步聲逼近,抬眼看到睡眼蒙鬆的徐來與眼底發青的白晚衫。
“頭兒。”白晚衫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徐來,坐到厲見微身旁。他接過厲見微遞來的燒餅,喝了兩口茶杯,眉眼一彎道。昨夜徐來一直折騰,害的他睡不安穩。
徐來打著哈欠,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趴在桌上便進入夢鄉。
厲見微好笑的搖了搖頭,找兩個衙役把徐來抬到對麵的廂房去睡。那裡有床榻、被子,若在這裡趴一日,非得染了風寒。她見白晚衫吃的差不多,起身道“走吧,去看看清虛。”
“頭兒真的要殺了他嗎?”白晚衫起身隨厲見微出了廂房,眸中帶著幾分試探。不是不信厲見微要殺清虛,而是擔心厲見微會因此人惹火上身。欽天監,五品的官。
往日在三和鎮處死的凶手,再厲害也不如孟泊如的官大。若朝廷怪罪下來……
厲見微穿過月亮門,看了眼一臉擔憂的白晚衫,開玩笑道“怕什麼,無為不是說將他關進大牢,砍下頭顱,他也會在彆處複活。我倒要看看,他是否有這個本事。”
這種鬼扯的話,她自是不信。
兩人並肩來到牢門前,守牢房的衙役衝兩人躬身抱拳齊聲喊了句厲檢巡、白捕頭。其中一人用鑰匙打開牢門,讓兩人進去。
厲見微聞言,側頭看向白晚衫,眸中帶著幾分打趣,頗有我家有兒初長成的自豪。白晚衫隻抿了抿嘴,跟在厲見微身後往牢內走。
陰暗的過道,泛著淡淡的腐黴味,石牆上的燈泛著微弱的光,囚犯嗚嗚的慘和聲在兩人的耳邊響起。
在衙役的帶領下,厲見微緩緩停到一個牢門前,借著微弱的光,看向木柱裡關押的清虛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