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稚喻謹生!
宮銜月依舊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這種無波無瀾的姿態,更是讓人生氣。
溫思鶴直接就將她壓在沙發上,“你隻有在床上的時候,才會稍稍聽話一點兒。”
宮銜月沒有掙紮,嘴角出現了一抹諷刺,仿佛在說,你除了這一招,還會什麼。
溫思鶴的自尊心瞬間被傷得徹底,他馬上從她的身上站起來,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那些精致的糕點落在地上,已經摔碎了,一片狼藉。
茶幾也側翻著,溫思鶴突然覺得焦躁,他是聽傅燕城說這家的甜品很好吃,本想帶回來討好她,可是討好她怎麼就這麼難呢。
宮銜月是真的沒有心。
溫思鶴直接抬腳,大踏步的朝著外麵走去,看樣子今晚不會回來了。
躲在暗處的傭人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開始收拾地上的狼藉,同時也在勸宮銜月。
“宮小姐,其實溫先生對你蠻好的,你可以適當的服個軟,不然受傷害的還是你。”
她的下巴上都留下指痕了,可見溫思鶴剛剛有多用力。
宮銜月卻絲毫不擔心,隻跟傭人說了一聲謝謝,就覺得回去自己的高中了。
那地方距離帝都很遠,她是開車去的。
她站在冉染家門口的時候,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那些黑暗的記憶似乎變得更加清晰。
她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冉染就是那個大腿根有紅色梅花胎記的人,以前她來冉染家睡過一晚上,不小心看到的,冉染說那是胎記。
因為太過特彆,所以宮銜月一直都記得。
門敲了好幾下,才被人打開。
宮銜月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似乎有些回不過神來。
冉染的臉上都是憔悴,耳朵旁甚至已經有了白色頭發。
宮銜月的瞳孔狠狠一縮,這個人甚至還比自己小一歲,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冉染?”
冉染抬頭,看到她的時候,腦子裡似乎反應了很久,才笑了一下。
“是銜月啊,多年不見了,你還是這麼漂亮。”
宮銜月被迎了進去,入目客廳是五個小孩子,有男有女,小孩子的五官都還算端正,長得挺漂亮,隻有最小的那個似乎腦子有點兒問題。
宮銜月的一顆心不停下沉,然後就看到了隻穿著一條褲子的冉染的弟弟。
看來當年冉染妥協了,還跟自己的弟弟生了五個孩子。
宮銜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客廳內的沙發很小,坐了一個男人和五個孩子,幾乎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如果冉染真的是顏家流落在外的小公主,那她現在
這個世界真是可笑啊。
“冉染,你還好嗎?”
冉染在廚房倒水,給她泡了一杯茶過來,但是家裡的茶杯沒有乾淨的,邊緣是一圈黃色的汙漬,沒人知道那是什麼。
宮銜月接過杯子,卻喝不下去。
冉染的臉色很憔悴,臉上的皮膚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往下耷拉。
她的丈夫是個智障兒,平日裡什麼忙都幫不上,但是她的爸媽呢?
“冉染,你爸媽呢?”
冉染的眼珠子動了動,嘴角扯了扯,“我爸一年前給人裝修的時候,從高處落下來,摔死了,我媽去要賠償,一年了還沒回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她就像是個機器人似的,眼珠子又轉了轉,“銜月,後麵的五個是我的孩子,那時候我給你打過電話,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顧佑去世了,不然也不會打電話來煩你。”
宮銜月隻覺得有些哽咽,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你彆這麼說。”
冉染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哭得喘不過氣。
這些年她沒哭過,眼淚早就乾了,但是看到宮銜月的時候,那種久違的委屈還是湧了上來。
她有抑鬱症,父母為了讓弟弟有孩子,強迫她和弟弟在一起,弟弟什麼都不知道,被父母喂了藥,跟她關在一起,就算是智障兒,也知道本能的發泄,有一次就有兩次,孩子越生越多,父母也很高興,說是會幫忙一起養。
但是一年前,父親去世,母親不知所蹤,全家的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
她要是一天不拚命,七個人都得跟著餓肚子。
好累啊,為什麼是她經曆這一切呢。
真的好累,她總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