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無比的難看,許久之後,孟父才憋出了一句話。
“離婚就離婚吧,怎麼還能把房子送出去?那可是我跟你媽一輩子的積蓄才給你買的,你這是要把我們氣死嗎?”
孟父說完這話後就捂住心臟倒退了幾步,孟澤母親見狀,趕緊上前一步扶住他,然後將他扶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也不怪你爸說你,這麼大人了,怎麼就不知道守著自己的東西?你說你,給她個一兩萬塊錢打發了也就罷了,怎麼能把房子也給出去?”
“混賬,簡直是混賬。”
“不行,這房子不能這麼平白無故的給她,咱們家的房子跟她有什麼關係?結婚這幾年連個丫頭片子都沒生,在我們家白吃白住,離了婚還好意思要我們的房子?”
“要回來,必須要回來!”
孟家父母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起勁,然後頭腦一熱就衝出了病房。
出了醫院門,兩人打車直奔那套房,決心不管怎麼樣都要把房子要回來。
可等他們走到小區一看,卻發現雲薑早已經將房子賣了出去,裡麵住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紋身大哥,夫妻倆啥話都沒敢說,賠著笑臉道了歉,退了出去。
“你說這叫什麼事?這可怎麼辦啊?”
孟澤母親走出小區後,一個沒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孟澤父親聽得心煩,嗬斥了幾句,可孟澤母親實在是太難受了,怎麼都沒止住淚水。
夫妻倆就這樣急得原地打轉,想要去雲薑的單位鬨,可卻發現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工作,沒辦法隻能先回醫院。
孟家一家三口深陷在痛苦當中,柳月雅那邊也不好管。
因為交不上錢,醫院已經給她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再不能將費用補齊,就隻能讓她出院。
而且因為遲遲沒有交手術費,之前輪到她的腎源已經跳過了她,給後麵的病人排上了。
隻是相比於孟澤的痛苦,柳月雅還能擠出次笑容,雖然笑得比哭都難看。
她看著坐在她麵前的顧恒,拍著他的手,告訴他“沒事的,不管怎麼樣都是命,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把我的骨灰撒到海裡,好不好?”
“我一輩子都活在條條框框裡,年輕的時候,因為我那對見不得人的爹媽痛苦,長大了又困在生活裡,困在感情裡,我想死後能夠過的自在些。”
“阿恒,你答應我好不好?”
說完這話,柳月雅又笑了,可嘴上在笑,眼底卻流出了淚水。
顧恒看著她,臉上滿是不忍,然後一把將她摟在懷裡,說了句“我答應你。”
柳月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緊皺著眉頭閉上了眼睛,可卻什麼話都沒說。
因為沒錢,她出了院,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裡,隻能用廉價的藥品,但即便是這種廉價的藥也已經沒有多少錢去買了。
這幾天以來,她身體上的疼痛越來越厲害,最疼的時候,隻能蜷縮起身體,一動不能動,哪怕是動動手指都會覺得渾身劇痛。
可沒辦法,她沒有錢,沒有人陪,就隻能自己熬。
思來想去,她又電話打到了顧恒那裡。
她沒有提自己的痛苦,隻是對顧恒說“可以陪我去看看海嗎?小時候就想去海邊看看,一直到現在也沒能去,總覺得再不去就沒有機會了,你能陪我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