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咱爺倆也該聊聊了。”看著妍妍她們消失在視線中，我爸說道。
“好。”
我們走到客廳坐到沙發上，我爸倒也沒避諱我媽。
“說說吧，今天讓你進來聽我們的談話，你學到了什麼？或者聊聊我們的談話內容，或者聊聊妍妍，都可以說。”
“那就從你們的談話開始吧，我覺得你給的采購價的確是低了，但是後麵拋出來的條件就等於是在送錢，所以，這個合作，就像林叔叔說的，如果做好了，這個簡直就比賣電機都賺錢。”
“好，還有呢？從我們的談話中，以你的角度來看，你覺得我們兩個人，分彆是什麼樣的角色。”
“嗯……我覺得你們都是有愛國情懷的人，或者都是忠於自己單位的人，相比之下，因為機械廠目前盈利較好，所以，你是在變相的幫助他們。”
“好，那現在，說說妍妍吧。”
“啊？妍妍就沒什麼好說了，你也知道我們倆的意思。”
“一個個問題來吧，也許你會好奇我為什麼又要給了你5000，對不對？”我爸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第一個問題，這個合作其實並不是雙贏，而是我們機械廠單方麵的勝利，不過這是在他們電機廠答應我條件的前提下，為什麼這麼說呢？我現在作為一個公司的部長，你認為我會把真實價格全盤托出嗎？不會，因為這也是我講價的籌碼。
而我給建國的價格，低於市場價，也是為了後期能繼續談判，其實就算這個價給出去，我和總經理還能從中分一杯羹，再不濟，那也相當於找了一個有點名氣的單位，用他們的名義免費給我們做銷售。”
“為什麼你和總經理還能……你們這樣會犯法嗎？”我震驚我爸現在的談話內容。
“你以為為什麼我原本是主任，總經理卻提拔我做部長，正是因為我足夠了解他，先不說這個了，說說第二個問題吧，忠於公司。
無論忠不忠於公司，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混口飯吃，愛國情懷這個事吧，更準確的說是民族自豪感吧，我的確非常討厭外國人，說著聽不懂的鳥語，用技術卡著我們，他們給1個技術，我們要用四五個，甚至10個技術去換，而且還僅僅是使用權，並不是擁有權，所以這個就又帶到了另一個問題。”
“另一個問題？”我有點疑惑，剛才不是一共就問了三個問題嗎？
“另一個問題就是我剛才的那句話，曾經的機械廠和電機廠是兄弟單位，你聽出了什麼？”我爸又問道。
“我能理解的就是機械廠幫兄弟電機廠是應該的。”
“那麼如果我最終的目的是吞掉電機廠呢？我幫我們未來的子公司，有什麼應該不應該呢？”
“什麼？”
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激動的站了起來，原來我父親從頭到尾，都沒想過真的想去幫林叔叔，而是一直在放陷阱，如果我爸真這麼做，那我以後怎麼麵對妍妍，所以剛才那5000塊，是我爸出於心中的不忍或者……愧疚？
“坐下，男人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把自己的內心想法放在表麵。”
麵對我爸，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今天一切的愉快似乎都會變成明天的仇恨。
“你林叔叔是個老實人，他沒有經曆過高層之間的鬥爭，他當然理解不了我的意思，現在你一定覺得，你林叔是個好人，我是個騙子，是個小人。”
我不置可否的看著眼前這個我稱呼他為爸爸的男人，他變得有些陌生了。
“小軼，混口飯吃為什麼要用混，你知道嗎？我換個說法，如果你是個混混，有人乾了你大哥，你會去考慮事情原尾？誰對誰錯嗎？不會吧，你一定會跟著另一群混混一起去乾掉那個仇家，因為那就是混子眼中的義氣。
而在公司裡，這就叫同流合汙，如果我不加入，那我隻能回家，甚至隻要總經理在同行業說幾句話，我都有被拉進黑名單的可能，從此，你現在的生活都會變成奢望，也許我說的有點多，你後麵慢慢體會吧。”
“還有就是妍妍，每當有什麼問題的時候，她的目光總會看向你，來征求你的意見，是不是這樣。”
“其實她蠻有主見的，隻是她喜歡依賴我。”
“那麼，我的兒子，你沒資格對我有意見，因為你正做著我對你林叔做的事，讓她依賴，讓她離不開你，最後占為己有。”
我腦袋都快炸了，為什麼說到這裡，我居然被我爸說成了跟他一樣城府深還喜歡耍心機的人，我不是這樣的，我和妍妍就是單純的相愛，沒有任何利益關係，我爸這是偷換概念。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把我們剛才的談話理理順，我相信你會明白我的意思，對於你林叔叔，如果這個合作能談成，那麼吞並他們的計劃就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而如果這個合作沒談成，那麼他們就隻能等著被市場淘汰，最終的我們還是會出手……我隻是把這個時間節點提前了而已。
最後，如果你實在想不通，那隻要記得，妍妍是個好姑娘，我不會讓她和她的爸爸吃虧，就行了。”
我爸給我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我得慢慢的消化理解，我媽雲裡霧裡的啥也沒聽明白，但她知道我爸在利用林叔叔，這讓她也很不爽，她現在對妍妍喜歡的不得了，她可不希望最終因為這次的飯局，導致我們兩家有任何隔閡，就當她打算嘮叨我爸兩句的時候，電話鈴響了。
“我來接吧，應該是妍妍。”
我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中，顫顫地拿起了電話。
“喂，妍妍，到家啦。”
“嗯，小軼，我爸讓我跟趙叔叔說聲謝謝，他還說，如果這次能和機械廠合作成功的話，電機廠不但不用擔心生意的問題，還有可能重新複蘇，其實今年一年，我爸都在為工作的事頭疼，但這次有了趙叔叔的幫忙，一切就都好說了。”
“電機廠也算是個國企了，怎麼涉及到了複蘇這個說法？真有那麼困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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