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琉璃街,如意酒樓內。
包廂內靜謐無比,開著窗,隻有淅淅瀝瀝的雨聲。
拜沈衍所賜,白潯一夜沒睡。
本來白日裡他打算睡個好覺,結果又被這廝拉起來,剛想開口問候一下他,但得知是來如意酒樓,硬生生又忍了下去。
要知道,先前沈衍欠他的一個月如意酒樓,都還沒請完呢!
今日,他人是來了,可就光顧著自己喝酒,菜也不點,就乾喝著,什麼也不說,把他當什麼了?
白潯沒好氣地瞪著他。
沈衍像是根本沒注意到他似的,一杯接著一杯,離了魂似的往喉嚨裡灌,與從前判若兩人。
他素來潔身自好,哪裡像今天這樣酗過酒。
白潯歎氣,還是不忍心“我說阿衍,你這究竟是和誰過不去?”
和誰也不能這麼糟蹋自己身子啊,沈老爺子就這一個獨子,好不容易盼來他成家,就等著抱上孫子呢。
“我自己。”
沈衍悶悶地放下酒杯,雙眼失了神,空無焦距。
“你到底在想什麼?”白潯奪下他的酒杯,“我可是為了你那破鳥整夜沒睡,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能不能關心下我?”
沈衍沉默。
半晌後,他睨了他一眼,認真地糾正道“它叫卿卿。”
白潯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他懶得管了!
與其和一個酒鬼理論,不如先把肚子填飽再說,反正不是他買單。
“這個,這個,嗯這鹿肉看著也挺不錯,來一份,然後這一頁的都來一份吧。”
“哦對了,還要麻煩小哥再給我們送一碗解酒湯來。”
白潯禮貌地微笑著,將菜單還給了小二。
小二悄悄瞟了眼另一位氣質脫塵的公子,心下了然。
哎喲,這是遇到了多大的事啊,喝成這樣?
他不敢多看,小心謹慎地把門關好。
如意酒樓的菜上的很快,很快,桌上便擺的滿滿當當。
白潯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朝著沈衍挪了挪那碗熱騰的醒酒湯。
沈衍雖醉,但仍保留了幾分清醒,他並沒有接。
“快喝了,我告訴你一個好地方,你可以再彌補小公主一個特殊的禮物,而且”他神秘兮兮地說道,“經久不衰,無論多少年都不會消失。”
白潯把自己好友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聞言,沈衍果然豎起了耳朵。
“諾。”白潯推了推碗,示意他趕緊喝了,他可不想和一個酒鬼說話。
溫熱的解酒湯下肚,沈衍已經恢複了七八分神誌。
酒已醒,他頭疼地看著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忍無可忍地看向對麵的罪魁禍首,認真地問他“你這是有多久沒吃過飯了?”
“嗚沒詞故”
沈衍根本聽不清他說的什麼東西,揉了揉太陽穴,直接切入正題“你方才說的禮物,是什麼?”
白潯三下五除二掃清了桌上的食物,放下碗筷,優雅地拿出帕子擦了擦嘴。
“你不是就是想彌補心裡的遺憾,再送給小公主一份禮物嗎?”
還有,順便給自己一份定心丸。
但這最後一句,他沒有說出來。
沈衍點點頭,若有所思“在那之後,我還想再去一趟寒山寺靜靜心。”
“隨你。”
白潯低下聲音,神秘地說道“阿衍,我父親曾說過,青雲峰的珍藥穀有一件世上獨一無二的藥引,名為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