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也看到了當今皇後病重的消息。
她幾乎是立刻跑回了家中,與青楓說了這件事。
經過這段時間的靜養,青楓已經好了大半,已經可以下床走路,除了少了一隻手不太方便以外,基本沒什麼大問題。
“阿鸞,怎麼了?”他見女子一路跑過來,小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急忙穩步上前詢問。
青鸞過去攙著他坐下,與他說了她在鎮上看到的告示。
青楓眼底劃過一絲意外。
雖說他現在已不是殿下的暗衛,但他先前一直跟在殿下身邊,對他還是十分了解的。
皇後是殿下的軟肋,甚至可以說是他的半條命,如今她危在旦夕,想必殿下早已瘋了魔,失了心,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模樣。
青鸞眼眶微紅,急迫道“青楓哥哥,你說公主會活下來嗎”
她雖已經徹底解脫,也如願和心愛之人一同生活,可回想起初見那個明媚活潑的小公主時,她仿佛被一道光照耀著,溫暖了她的所有。
她知道小公主再也不會原諒自己,可她仍然希望小公主能有一個美好的結局,至少,能夠活下去。
“阿鸞,她已不再是公主,她如今”
青楓微微歎氣,看著她的眼睛道“是大魏的皇後,主子唯一的妻。”
“可是”青鸞急迫地越發紅了眼。
青楓搖了搖頭,用僅剩的那隻手攬過女子嬌小的身體,輕聲道“生死有命,豈是你我可以左右的。”
“阿鸞,她會沒事的。”
他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安逸的生活,於私,他並不想讓青鸞再摻和進宮裡的事情。
何況,主子也不會讓皇後離開他身邊的。
紫宸殿。
蕭景硯正負手而立,目光下斂,那雙漆黑的眼眸寒涼刺骨,仿佛要把眼前之人看穿。
殿內恭敬地站著一名月白色衣袍、遊醫打扮的男子。
沒錯,這正是易容後的沈衍。
此刻他正低垂著眸,麵色沉靜,不曾看向上方那個給他無儘壓迫感的男人。
“好久不見,白先生。”
蕭景硯微眯眼睛,緩緩開口道“白先生怎麼不開口說話?”
見麵前之人仍舊不說話,他一步一步走近,悄悄觀察著他。
沈衍從袖中取出一張寫滿字的紙張,低下身子,恭敬地遞給蕭景硯。
蕭景硯站在他身前,沒有馬上接過,而是將視線落到他微微凸起的喉結上,眼神晦暗不明,久久不曾開口。
仿佛時間靜止,隻剩下濃重的壓迫感。
因著先前墜崖,沈衍本就舊疾在身,如今低著身子太久,他有些顫抖,險些支撐不住。
可麵前的男人依舊沒有動作,隻是靜靜地站在他身前。
他隻能看到一雙滾著金邊的玄色皂靴,再無其他。
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沈衍緊張得額前忍不住滑落一滴汗時,蕭景硯終於接過了那張被折疊整齊的紙。
蕭景硯收回了眼神,轉而快速看了眼紙上的內容,眼底劃過一絲意外。
隨後,他狐疑地看向沈衍“說不了話?”
沈衍恭敬地點了點頭。
麵上雖是鎮定萬分,可隻有他自己知道,藏匿在袖子之下的掌心究竟有多黏膩濕潤。
他如今雖是頂著一張白潯的臉,但他並未來得及掌握變聲的技巧,若是貿然出聲,必定會被蕭景硯發現,所以他給自己編了個沒法開口說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