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濘手指微顫,身體也在止不住的顫抖。
梳妝台前的胭脂水粉,也因為她身體的弧度,而掉落在地。
屋內響起破碎的聲音。
仿若……
心碎的聲音。
所以,哪怕她做到任何程度,蕭謹行對古幸川都不會手下留情。
都不會為她,手下留情……
她緊握著拳頭,用力到骨節仿若都已經發白。
“娘娘,其實皇上已經儘力了。奴婢聽聞今日前朝大殿上,所有大臣便都以死相逼,皇上也是迫於無奈,不得不處死了古大人,而且古大人造反,本應株連九族……娘娘,娘娘!”
宮人驚恐的看著皇後已經大步離開了寢宮。
一臉決然的,直接衝了出去。
宮人連忙追上。
安濘直接去了乾坤殿。
殿門口的守衛根本不敢攔了安濘,此刻她的模樣,太過恐怖嚇人。
安濘走進大殿。
唯有蕭鹿鳴跪坐在軟榻上,在識字讀書。
看著母後到來,連忙上前,“兒臣參見母後。”
安濘看著蕭鹿鳴,暴怒的情緒終究忍了又忍,“你父皇呢?”
“父皇上早朝後,便一直沒有回來。隻有兒臣一人在這裡。”蕭鹿鳴回答。
安濘抿唇。
努力的隱忍內心極大的情緒。
“母後是在父皇有事兒嗎?如果父皇回來,兒臣差人來通知母後。”蕭鹿鳴恭敬道。
“不用了。”安濘轉身就走。
“母後請留步。”蕭鹿鳴小身子,站在了安濘的麵前,堵住了她離開的路。
安濘皺眉。
“母後找父皇,是說古幸川的事情嗎?”蕭鹿鳴直言。
安濘冷眸,口吻中帶著諷刺,“他給你說起過?!”
是認定,蕭謹行買通了蕭鹿鳴來說服他。
蕭謹行果然還是那麼陰險。
他太清楚用怎麼樣的方式,對待什麼樣的人。
他很清楚,對她而言,蕭鹿鳴和安呦呦有多重要。
所以讓他們來,勸服她。
“是兒臣主動問起。兒臣也知道今日父皇下了聖旨要處死古幸川。”蕭鹿鳴恭敬。
“那是我和蕭謹行的事情,不該你來操心。”安濘不想和蕭鹿鳴談及。
“母後,古幸川是叛臣賊子,他蓄意謀反,便是大泫國王朝的事情,並非父皇和母後的私人事情,而兒臣作為當朝太子,自然是要知曉。”蕭鹿鳴一字一頓。
安濘皺眉。
蕭鹿鳴沒有在意安濘的審視,帶著恭敬又異常冷靜的口吻說道,“兒臣覺得,母後不應該因為古幸川而為難父皇。父皇下令處死古幸川,合情合理,也是必然之舉,母後如果因為古幸川的死而埋怨父皇,實屬母後的無理,母後貴為一國皇後,母儀天下,更應該站在江山社稷的立場上為父皇分憂解難,而不是讓父皇和朝臣為敵,造成朝廷動蕩。還請母後能夠理解父皇的身不由己。”
安濘就這麼看著蕭鹿鳴。
看著蕭鹿鳴的謙卑恭敬,話語間卻又是那般咄咄逼人。
回宮不到一年,蕭謹行還真的把蕭鹿鳴教得很好。
像極了蕭謹行的,冷漠不堪。
“他讓你這麼對我說的?”安濘沒發火。
對蕭鹿鳴,她不會發火。
不過是壓抑著憤怒。
跟在她身邊四年,跟在蕭謹行身邊還不到一年。
蕭鹿鳴卻全然成為了蕭謹行的人。
甚至行為處事兒,和蕭謹行如出一轍。
到底是遺傳基因所致,還是蕭謹行的影響力確實過於驚人?!
“是兒臣想要給母後說的,和父皇無關。兒臣甚至不太認同父皇在處理古幸川這件事情上,這般拖泥帶水。父皇明知古幸川必死無疑,卻依舊選擇和朝臣對峙,損彼此之顏麵,作為帝王,不該做兩敗俱傷的事情。”蕭鹿鳴剛正不阿,據理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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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