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口同聲，洪亮的聲音，在祠堂門口炸響。
這可把謝安給震驚到了。
他還沒下車呢，陣仗就搞這麼大。
很嚇人啊。
不知不覺，心安心跳都加快了很多。
放眼望去。
隻見前方細雨蒙蒙，清一色的西裝男女，還有黑色的雨傘。瞧著一雙雙看向自己的熾熱目光，謝安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百年前的上海灘大佬的既視感……
見謝安愣神許久都沒開口，宋玉輕聲催促道“謝先生，發什麼呆呢？”
謝安這才緩過神來，一愣一愣的下了車。
宋玉立刻把雨傘橫了過來，擋住了謝安頭頂墜落下來的雨滴。
放眼望去，仍舊無法接受這一切。
九爺不會是個黑勢力吧？
如今都在大力掃黑除惡，可不能這樣啊。
而且謝安內心的價值觀也是不允許的。
可以擁有一支對抗海工會陰暗手段的力量，但這力量本身不能作惡。
如此這般，謝安才能夠接受過來。
不過眼下情況緊迫，謝安也知道不是多想的時候。
“謝先生，我來介紹一下。”
宋紅顏這時候微微開口，“七叔，你見過的。這四位，是九爺身邊的左膀右臂。大爺，二爺，三爺和四爺。”
隻有名字，沒職業。
謝安衝四位老人微微頷首。
“大爺，二爺，三爺四爺好。”
四位老人也都微微頷首，作為回應。
“謝先生好。”
“請入內一敘。”
謝安沒再多說，在四位爺和七叔宋紅顏宋玉的擁簇下，朝著祠堂大門口方向走去。
兩側的黑衣人見了謝安，都紛紛露出嚴肅熾熱的表情。
被這麼一雙雙目光盯著。說實話，心裡壓力挺大的。
謝安看的出來，大家對自己的期待值非常高。仿佛把自己當成了他們的未來。
一下子，謝安肩膀上就有一股肩負巨大責任的感覺。
壓力很大。
進入祠堂大廳。
發現廳堂特彆大，十二根巨大的木柱子支撐起了大廳的結構。周圍擺放著棺槨，還有各種各樣的靈牌，雕像，以及鋤頭等等。和普通村裡的祠堂沒有什麼兩樣。
就是正中央兩側各自放著三張太師椅。
正前方對著香案的上席位置，左右兩側各放著一張太師椅。
四位爺分彆坐在左右兩側的位置，加上七叔和宋紅顏坐在末席。兩側六張太師椅就滿了。
隻剩下宋玉和謝安還站著。
這就讓謝安尷尬了，有點無所適從。
這整的又是哪一出？
“謝先生，跟我去換衣服。”宋玉倒是對這裡自來熟。轉身帶著謝安前往後堂。
看著宋玉腳步匆匆，謝安也不敢逗留，趕忙跟著去了後堂。
繼續留在祠堂大廳，太尬了……
都不知道乾什麼啊。
後堂，是個院子。
院子儘頭是個化妝間。
看謝安匆匆走向化妝間，謝安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宋玉，這是整的哪一出啊？我這是要乾啥？”
原本以為隻是個簡單的見麵會，就是大家見個麵，聊聊天。
不想，特麽這麼複雜啊。
場麵嚇人暫且不說。
怎麼來這裡還要換衣服的？
搞得讓人慌慌的。
宋玉終於沒有繼續賣關子了，“你難道還沒察覺出來麼？”
謝安越發沒底了，“察覺有什麼啊。我要知道實際情況。你趕緊跟我說說。不然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完全不知道要乾啥。”
宋玉輕聲道“今天來祠堂的四五百號人，都算是九爺身邊的親信和得力乾將。這一點，你知道的吧？”
“知道。”
“七叔和宋紅顏你見過，就不多說了。另外的四位爺，是九爺身邊的左膀右臂，那是真正的大佬。”
“嗯嗯，然後呢？”
“什麼然後？”
“比如，我乾嘛要換衣服啊？”
“哦，你說這個啊。九爺的人員結構和外麵的公司不同。外麵的公司員工，都是雇傭關係。但是九爺培養人，是師父帶徒弟。讓你換衣服，是行拜師禮。拜過師父，你就是九爺身邊的第親傳徒弟。可以在九爺入獄期間，接手九爺旗下的所有產業。”
嘶！
謝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忽然就明白了不少事兒。
難怪這裡的人，凝聚力這麼強。
原來是師父帶徒弟的方式培養的。
從最初的宋紅顏，到後麵的七叔，再到宋玉……明明九爺入獄十多年了，但是他們都對九爺死心塌地，凝聚力可怕的很。
原來是師徒關係培養。
作為高級知識分子，謝安倒是知道師徒這種模式。
在九十年代的時候，師徒關係是很深的。
師父師父，就是半個父親啊。
那些個在民間的手藝人。比如看風水的，木工的，雕刻的……當時互聯網不發達，尋常人要學到手藝，隻能拜師。
而師父對徒弟的考核都很嚴格，除了勤勉，有天賦。還會考究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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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半個父子啊。
都說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師父把絕活傳給弟子，那是天大的恩情了。
徒弟學手藝的時候，吃住都在師父家裡，要認師娘。師父也好師娘也罷，都拿徒弟當半個兒子對待。出師後，徒兒可以獨當一麵，也知恩懂事，逢年過節都去看望師父師娘。
隻是，後來隨著工業化，知識普及化。
這種師徒關係就慢慢的消失了。
沒想到，九爺這裡還保持著這麼好的傳統。一直流傳下來。
著實讓謝安十分震驚。
“四位爺，七叔和宋紅顏都是九爺的徒弟？”
“四位爺才是。七叔和宋紅顏沒行拜師禮，不太算。但九爺對他們倆不薄，也當成是徒弟培養了。有實無名。”
謝安心中感慨，過了許久抬頭盯著宋玉，“你呢？”
宋玉淡淡道“我自然是了。”
謝安細數起來，“這麼說的話。九爺一共有五個徒弟了？”
宋玉搖頭，“六個。”
“還一個誰？”
謝安不免感到好奇。
畢竟是九爺的弟子，那可不是鬨著玩了。
剛剛謝安第一次看到四位爺的時候，還以為四位爺是九爺的兄弟之類的。畢竟四位爺的氣場那麼強。
不想，四位爺都是九爺的徒弟。
可見九爺對收徒的規格之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