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鄭重道。
吳三桂當即沉默了。
過了良久,他才問道“你覺得此事該如何求證?”
那老者道“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如果王爺派人追上賜婚隊伍,搜尋王妃的下落,那麼無論王妃在不在,對王爺來說,局麵都十分不利,如果沒有找到王妃,王爺此舉,難保不會得罪那韋小寶,而若搜到了王妃……隻怕事情就更難辦了!”
吳三桂也不傻,他自然明白,如果陳圓圓真的在賜婚隊伍中,那麼就是有人故意為之,要將陳圓圓帶離山海關。
此人會是誰?
韋小寶?
自然不可能,就憑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還不敢公然與自己作對,更不可能大膽的去劫走王妃。
而不是韋小寶,或者說,給了韋小寶這個膽子的,那就隻有燕京的那一位了。
若是在賜婚隊伍來山海關之前,他倒不必在意康熙的態度,但此刻他已和寶親王翻臉,若想要在清廷境內繼續保住王位,就隻能依附與康熙,否則兩邊都得罪的話,那他便沒有退路,隻能帶著手底下的人投靠蒙古了。
而走投無路的他,怕是隻能淪為蒙古人的棋子,再無翻身之日。
所以他絕對不能打草驚蛇,且不說陳圓圓是否被韋小寶等人帶走,哪怕是,他也不敢有所妄動。
一想到這,吳三桂的額頭上便有著青筋暴起,雙拳緊攥,咯吱作響。
想他吳三桂戎馬一生,哪怕是當年放清軍入關時,也未陷入過如此兩難的窘境,卻不想到了今日,反而淪落至這般地步。
就在吳三桂沉思對策之際,那金頂門的老者卻是忽然說道“王爺,您莫非忘了王屋派?”
吳三桂一聽,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
這王屋派乃是由司徒伯雷所創,而司徒伯雷本是前明朝的一名副將,隸屬山海關總兵吳三桂部下,後因對吳三桂放清軍入關大為不滿,便帶領著一批有同樣想法的人到王屋山創立了王屋派。
不過在前幾年,吳三桂與之取得聯係,以日後揭竿而起,光複大明為由,重新招降了他,如今王屋派也算是他手下的一大勢力。
“從王屋山趕來,隻怕是時間不夠吧?”
吳三桂眉頭有些緊鎖道。
那老者笑道“王爺放心,那司徒伯雷最近帶著手下的人在赤峰一帶劫富濟貧,您隻要下詔,他們可在三日內趕來山海關。”
“好!立馬讓司徒伯雷劫下賜婚隊伍,但記住,讓他不可傷害公主、郡主等人,如果沒有發現王妃,便立即撤退,要是發現了王妃,那就務必將王妃給本王帶回來!”
反正此事,也會被韋小寶等人當做山匪攔路劫財所致,誰也不會聯想到他吳三桂的頭上。
至於之後如何,他隨便找個借口,說是從山匪手中救下了自己的王妃,難道誰還敢說句不是嗎?
不過,萬一陳圓圓並不在賜婚隊伍中的話,那此事可就真的複雜了。
突然,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吳三桂臉色登時一變,對著身邊的老者道“還有一人!走,隨本王去夏府!”
那老者也是想到了什麼,微微頷首,隨吳三桂一同離開王府,向關押福康安等人的夏府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