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獨孤夜都會留宿在路冠鳴房中。
等翌日清晨路冠鳴醒來時,他卻早已不見蹤影。
隻是他的枕巾,總會有那麼一片潮濕。
令路冠鳴沒想到的是,她以為夜夜交合情花一定會迅速綻放,可是現實卻給了她沉重一擊。
不僅沒有綻放的趨勢,花苞反而還泛黃加重,像是快要枯萎。
……
登雲峰。
昏暗的地下密室。
山鬼在前頭舉著火把,將薛海寧和路冠鳴引到此處。
“之前的那間石室不夠隱秘,為了以防萬一,我就把冰棺挪到了這裡。”
山鬼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中火把將密室裡的落地燈燭點亮。
借著昏黃的燭光,路冠鳴看到穆琉楓正安詳的躺在冰棺裡。
薛海寧看著山鬼,道“還好前輩有先見之明,在慕容虛無出手前就轉移了冰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山鬼道“隻是巧合罷了,算這小子的運氣好,我並不知道虛空神教會突然搗毀石室,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
路冠鳴困惑地說道“知道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慕容氏兄弟是如何找到石室的呢?”
薛海寧也微微點頭道“是啊,他們是如何得知的?這也太奇怪了。”
路冠鳴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突然間,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望向山鬼
“山鬼婆婆,這件事除了我們,就隻有周瞳光知道,你說會不會是他……”
“不可能!”
路冠鳴的質疑才剛剛說出口,山鬼就冷冽地打斷了她,
“阿光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看山鬼竟對他如此信任,路冠鳴隻好將質疑遏在嗓中,不再多言。
山鬼將密室的鑰匙遞給她,嚴肅地問道
“過去那麼久了,摧動情花進展得如何了?”
路冠鳴有些氣餒地說道“最近毫無進展……花苞還有枯萎的趨勢……”
山鬼的神情瞬時緊張起來,語氣中透出斥責
“怎麼回事?!”
路冠鳴便把近來發生的一切如實向她敘述了一遍。
山鬼聽後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恍悟的神色,輕輕搖了搖頭道
“不行啊,小姑娘,他雖然對你情根深種,但你一直在傷害他,花苞逐漸枯萎的原因就是他受了很重的情傷,明白嗎?”
路冠鳴抬起眉頭“情傷?”
山鬼解釋道“肌膚之親確實能促進感情,可也要找對方法,否則非但成不了蜜罐裡的糖,反而會是刺痛人心的利劍。按理說他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後,情花必定會凋謝,摧動就隻能以失敗告終,可他竟然接受了,對你的愛意並沒有消失,這本就是個奇跡,你應該好好把握住機會才對啊。”
路冠鳴想了想說“難道是他每晚扮成……所以才……可那是他自願的,並沒有任何傷痛的表現啊。”
山鬼眯起混濁老態的眸子,反問道“是嗎?究竟是他真的毫不在意,還是你在刻意忽略他的感受?”
這句話直擊路冠鳴的心臟。
她仿佛被戳中了什麼心事一般,連忙垂下頭,不敢再直視山鬼。
是啊,她在刻意忽略。
因為她不想每晚麵對著一張厭惡至極的臉,可還想順利摧動情花。
既要又要,不願委屈自己,便隻好傷害他。
其實,每次她情到深處不由自主地叫出“小啞巴”這三個字的時候,都能感受到身前人輕微的顫抖。
當滿室旖旎散去,她快要陷入沉睡的時候,也會依稀聽到枕邊傳來細若蚊吟的抽泣聲,第二天清晨旁邊的枕巾總會濕漉漉的。
有次,竟還在榻沿上看到了幾滴不明顯的血跡,像是被擦拭過一樣,隻是已經微微滲入了木紋,仔細看還是能發現。
她能想象得出他每晚有多煎熬,有多痛苦,隻是她不愛他,就會刻意去忽略,甚至覺得是他活該。
無論他再怎麼難受,她冷漠的心都不會起一絲波瀾。
山鬼看出了她的心思,輕輕一笑道
“小姑娘,想要讓情花徹底綻放,就要用心去‘愛’他才行,讓他感受到你的真心,他才會有熱忱,否則,繼續傷害他,隻會逐漸磨滅掉他對你現有的情意。”
……
虛空神教。
正殿。
慕容虛無氣得來回踱步“真沒想到無名那個狗東西竟然欺騙我們,這次讓他給白白利用了!我們就不該相信他!”
慕容司空則冷靜地說道“哥,我們並不是無所獲啊,至少知道了路冠鳴的下落,有了她還怕撬不出穆琉楓在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