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我好想她~”
宋巍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悲傷和痛苦。
他緩緩地佝僂著身子,身體微微顫抖著,像是被一股無形的重壓擊倒。
淚水不受控製地從眼眶湧出,大顆大顆的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下來,滴落在腳下的青石磚上。
每一滴淚水中都包含著對沈意歡深深的眷戀。
以及,對二十五歲自己的痛恨和無儘的厭惡。
那些他們曾經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如今竟已成為無法觸及的回憶。
這些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似一把刀子,一下又一下淩遲著他的心。
明明,他已經擁有這世上最皎潔的月光。
可又被他弄丟了。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啊,意意是他費儘心血,苦苦求來的妻子。
讓他這麼放棄她,放棄自己,他實在辦不到啊!
他今天就要離開了,可他還是幻想能再見她一麵。
所以,他厚著臉皮就不顧一切的來了,他隻是不想錯過,她會出來見他的,這萬分之一的機會。
明明,昨天,她那麼明確的說過,她不想再見他。
可他還是卑鄙的想著,或許,她看他一眼,就會心軟,就會再給他一個機會。
就會原諒他也說不定。
“將軍,您……”
葛青手握成拳,他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將軍知道自己對夫人做了什麼時,難過的拿著刀直捅自己。
要不是天氣涼,要不是他發現的早,等傷口感染了,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他未曾有過心上人,也未曾有過與誰互許終身的經曆。
也不曾經曆如此刻骨銘心的感情,自然,無法理解將軍這般小心翼翼為哪般?
若是真放不下,進去搶了人不就好了?
軍中那些老大哥掛在嘴上的一句話,那就是床上給人伺候舒坦了,女人保準變成溫順小綿羊。
但凡女人鬨脾氣,那就是在床上沒給人伺候好。
也就將軍這般性子。
若是換了彆人,抱著睡一覺,保準沒這麼多破煩事。
可他又不敢違背將軍的意願,將人捆了來給他睡。
左想右想,葛青撓著頭皮,依舊不知道該怎麼辦?
“將軍,您心中既然如此想見夫人,何不求夫人出來,與您相見一麵呢?這樣一來,您也能安心出發啊!”
葛青一邊說著,一邊邁步向前,準備抬手敲響大門。
然而,就在他即將觸及門板之際,一個低沉而帶著些許顫抖的聲音驟然響起:“住手!”
宋巍緊咬牙關,滿臉痛苦之色,他艱難地開口說道:“不……不要去打擾她。我……是我沒有資格再見她。”
他的聲音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巨石壓著,顯得異常沉重和無力。
葛青腳步頓住,內心一陣無語。
他可算是明白了,男女這回事,不牽扯還好,一牽扯起來真是麻煩死了。
幸虧,他沒女人。
“將軍,你怎麼這麼彆扭呢,逮著人一頓睡,不就啥事兒都沒了?”
宋巍苦笑著低頭。
睡?
他連見她都不敢,他又怎麼敢褻瀆她?
“我……沒臉見她,我更沒資格見她,我還有什麼勇氣,求她出來見我一麵呢!”
十八歲的少年,心裡眼裡都沒有那麼多的算計。
唯有一腔熱血,那就是拚殺出一個前程來,供她一世無憂!
可前程有了,她卻被弄丟了!
葛青抬起的手又放下,“將軍,可是您這般遲疑,也不會有結果啊!”
再說,不多時間天就要亮了!
要是被周圍人看見將軍的滿頭銀發,又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以前,他從來不信,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感情會深到這般地步。
會因為失去誰而瞬間白頭。
可自從看著將軍隻因為夫人昨日的一句,“棄我去者,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