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客們畏畏縮縮地眼觀鼻,鼻觀心,閉上嘴,遵從心的意願,做出一副自己什麼也沒有看到的模樣,同時內心大罵燕無為無恥。
燕無為臉色這才好看了些,閉上眼睛做了幾次深呼吸,將服了藥丸而停下噴血的趙德柱扶起,慚愧道
“大哥,我方才太過莽撞,多有得罪。”
趙德柱流著淚,有氣無力道“沒事沒事我不介意的。”
燕無為越發慚愧,輕扶著讓趙德柱坐在凳子上,內疚道
“大哥,我那一掌雖最後收了許多力,但也不輕了,即使你吃了那顆補血丹,也得好幾天不能怎麼運動
“這幾天我需陪著你,你有事便讓我去做,權且當我賠罪了,若非如此,燕無為良心難安。
“所以啊,你千萬不要拒絕。”
趙德柱看他一臉認真,便不敢拒絕,忙不迭點頭答應。
燕無為鬆了口氣,望向眾人抱拳說道“各位,我剛才口不擇言,還請不要往心裡去,繼續吃酒如何?”
眾人看他一臉誠懇,便不敢往心裡去,沉默瞬息,忽地哈哈大笑起來,從心地回到原位繼續吃酒。
幾十人推杯換盞,談天說地,酒樓大堂又恢複了熱鬨。
蘭姨也不急著走了,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許念隨意坐至一旁空桌,雙手撐住下巴,安靜聽著眾人聊天。
燕無為坐在長凳上,手指摩挲劍柄,問道“大哥,你這段時間有沒有離開過鎮子?”
聽到他說話,整個大堂一下子陷入安靜,酒客們豎起耳朵偷偷聽著,想要聽到點不同尋常的信息。
趙德柱聞言點頭,“三天前離開過。”
燕無為沉吟道“外出何事?”
趙德柱將大堂環視一遍,“賣豬肉。”
他接著解釋起原因,“我是肉販,平時不僅在鎮中賣肉,為了多賺點錢,附近一些村子我也常挑肉去賣。”
“哦。”燕無為輕輕頷首,追問道“三日之前那趟外出,除了賣豬肉以外,有沒有碰到什麼特彆的人做了什麼特彆的事?要說的詳細。”
眾人耳朵豎的更高,許念一樣很感興趣地聽著,趙德柱又把大堂環視了一圈,眼神忽然有些躲閃,臉色發紅,對旁邊正在燒水的夥計說道
“那壺水燒開了麼?”
夥計提了下壺柄,回道“沒開咧。”
趙德柱訥訥道“沒開,便不要提了吧!”
“嗤。”蘭姨突然掩口而笑。
燕無為提醒道“大哥,你還沒說呢。”
趙德柱哭喪著臉,不敢再做隱瞞,回道
“說就說!那次在回來路上碰到個麵生的娘們,嘖,腿粗腚大啊,說想跟我玩玩,我一不注意,就被她強迫拉到樹林裡!
“大家知道我的,我一身正氣,讀過春秋的!怎麼可能同意她?我奮力反抗,但可惜打不過她,就隻好從了她!
“她玩完就往北邊跑,唉!還把我錢袋拿走了!”
“哦”燕無為點了點頭,心下已有判斷。
而眾人則心滿意足地繼續吃酒,趙德柱心道
“這下很難娶到媳婦了,傳到奶奶那裡,會被打死吧?”
許念不解道“蘭姨,柱子叔跟那個女人在樹林裡玩什麼?”
蘭姨道“小孩子不要問。”
許念隻好不問。
過了片刻,蘭姨帶著許念向門口走去,燕無為望向他們,道
“大哥,那少年你認得麼?他叫什麼名字?”
生無可戀的趙德柱回道“許念。”
“許念?”燕無為笑道“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