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人的形象倒是很傳統,鬥笠蓑衣,一身枯草黃色,眯眯眼,小胡子,大齙牙,身形不怎麼挺拔。手中持一木杖,掛著紅色穗子,一飄一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
牧人半跪在地,一股子血色的能量附著上手杖,紅色的穗子如蛇,纏繞攀附在杖頭,武器解封!變成一把掛著鈴鐺和小燈籠的拐杖糖。
“牧哥,你是魔法師?”
“魔武雙修,哼~多少年沒用這手杖敲過人了。”
而那爐心之中,飛出一道黑影,裹挾著一連串的爪刃。
牧人舞起手杖,釘釘鐺鐺,全部擋下。
“怎麼出來的這麼快?按照經驗,這家夥還得一段時間才能冒頭呢,阿生,把卡藏好,這玩意的威能有點離譜。”
剛說完話,一道更強勢的爪擊把牧人連人帶兵器砸飛出工廠,原地上天。
這時,浮生才看清熔爐裡爬出來的怪物,是一個憨態可掬的小男孩。儘管衣服還是試驗品特有的帶編號的病號服,但那鐵手套品相可不見得比東風血雨的那款仙寶差。
“嘿嘿,大哥哥,把東西交出來吧!”
浮生有些猶豫,“剛才我答應牧哥了,一會要交給他呢。”
“我不管,我要,給我!”
小男孩可一點沒跟浮生客氣,浮生盯著小男孩伸出的手,隻感覺渾身發冷,他抬起頭,看見兩雙血眼在天空中凝視著他。他要是不給,會發生什麼可就不好說了…
“額…那給你好了,不要傷害我好不好?”
“哥哥,要不你留下陪我玩?”
浮生伸出手,一道爪擊從他的肩膀上掠過,胳膊的剖麵,骨頭,血管,被整齊地切開。
“阿生,用默托克大人教你的劍法!”
“我不會…”
“嘖~”
話是這麼說,牧人從天而降的棍法可沒停下。節杖一砸,滿地塵煙和廢鐵,又一勾,將浮生的斷手勾回懷裡抱著。
那小孩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壞哥哥,搶我的東西!”
牧人一抬眼,天空中砸下無數隻黑色的巨手,將整個熱點工廠砸平,整個暗天浮島為之一震。
浮生的身子被壓在一片鋼板下,根本動不了。好在砸得挺準,剛好幫他把斷手的血止住一些。
他睜開眼,看見牧人一隻手持杖,抵住天空垂落的巨手。
“小崽子有點東西啊~不過,不要小看前乾部級的水準。”
說罷,他一吹口哨,正在朝這邊趕來的蒙昧者們身形變得扭曲,身上長出黑色的絨毛,趴在地上,化作一隻隻奇異的黑山羊。彼此借力,踏著那巨手的虛影,朝天空衝去。
直到第一隻山羊躍上天空,一聲吼叫,暗天浮島的天空被撕開一道口子,露出一輪紅色的月亮,格外地圓。
身後的黑羊們盯著那血月,紛紛跪伏在地,任由月光灑落在身上,在月光裡被融化成一道道陰影,儘數被牧人吸收。
牧人笑了笑,朝著茫然的小孩噴吐出一股霧氣,那小孩的雙眼也短暫地失了神。
“牧人語?月圓風清。”
“牧哥,您以前是這樣放羊的?好詭異的放羊方式…”
“阿生,他們叫我牧人,可從來不是牧羊人啊。”
“好漂亮的月亮…可以給我嗎?”
小男孩突然轉過頭,朝著牧人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隨後,黑色巨人的身影讓天空再次黯淡,一抬手,將那月亮,或者說一顆紅色的眼球,塞入小孩的手中。
那眼球還粘著血,就這樣被小男孩一口吞了下去。
“我的力量,你也敢吞?嗬嗬~的確,想要羊長得肥肥壯壯,就得用最好的飼料。”
牧人的力量顯化,暗天浮島地上的電線開始搖擺,化作一棵棵肥美的青草。露水滴在小男孩的手裡,飄著蜂蜜特有的香氣。
小男孩舔了舔指尖,露出滿意的笑容。
“喜歡吃,就多吃一點吧,然後,聽從牧羊人的呼喚,成為新的追隨者。”
那草葉自動卷曲,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塗滿果醬的甜甜圈。小男孩也不在乎其中的不合理,好像著了魔一樣,瘋狂地啃食著,吃著吃著,他的身體就長出絨毛,生出尾巴,成為了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