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層級隔離,部眾忠誠,全盟上下無懈可擊,外人很難潛入內部,即便打入內部,也隻能從底層做起,僅認識上一層的頭目,根本打探不到李歸的任何消息。”
ithtoday……難不成這是個傳銷組織?
搞這麼神秘,咋跟邪教一樣。
他思量了一會,推測“隴西可是大唐龍興之地,大野盟敢將總盟設在那,說明在當地有庇護。”
“不僅是在隴西,我們之前派來鞏縣追查線索的幾批人,都莫名消失了,大野盟勢力恐怕已經擴張到此地。”
劉異雙眼精光一閃,他立刻想到了龍龜山上的那批銅錢。
是什麼人將銅錢拉上龍龜山,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這麼久了他們就是查不到任何線索。
唯一肯定的是,在鞏縣境內潛藏一股神秘勢力。
莫非這股勢力就是大野盟?
劉異又問“關於那個胡人,你查到了什麼?”
“他來自回鶻阿布思部,這次入唐回鶻共派了八個人,到八處分頭去聯絡襄景公。來鞏縣的就是你我見到那人,至於回鶻跟襄景公是何關係,我還來不及問,他們就全死了。”
劉異震驚“全死了?你是指……”
“對,分散到各地的八個人全被滅口,與那人一樣,隨身物品失蹤,沒留下一點線索,有人總比我快一步。”
劉異嗬嗬賊笑“幸好沒有我快。”
要不是因為八卦,他那晚也不會去偷胡人衣物,歪打正著。
他終於將絹帛內容巴拉巴拉複述給鄭就。
“信是用突厥文寫的,一個叫安允合的人讓一個叫勿察的特使,帶了兩萬緡錢送給襄景公。信上還說他準備的兵馬在路上,即將大事可成。”
鄭就聽後,思索良久沒再吭聲。
劉異捅鼓捅咕他“怎麼了,嚇傻了,你說話呀!”
“你可知絹帛中提到的安允合是誰?”鄭就問。
劉異沒正經地回“難不成是安祿山家親戚。”
“安允合乃回鶻宰相。”
“草,你小子還說對官場不感興趣,怎麼連回鶻朝堂的事都門清。”
鄭就沒理會他的揶揄,皺著眉頭道“回鶻恐怕要亂。”
劉異不以為意,回鶻嘛,曆來老革命人了,從來沒消停過。
“即便回鶻宰相要作亂,他為何派人入大唐找那個襄景公,你不覺得這事很詭異嗎?”
鄭就點頭“是很詭異,安允合貌似也不知道襄景公在哪,甚至可能根本不認識襄景公,可他為何會貿然派人聯絡襄景公呢?”
“其實,咱們這邊還有一條線索。”
“你是說曲良?”
劉異想翻白眼,你要不要這麼聰明啊,給我點成就感好不?
“沒錯,是曲良。他不僅會講突厥語,還認識回鶻過來的胡人,這裡麵肯定有問題。那晚我在房外聽到他跟妓人說,這次事情辦完,他會得到一千緡,那麼……”
“等等!”鄭就打斷他,“你偷聽人家行……”
劉異尷尬訕笑“無意中聽到的。”
鄭就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堅定道“我再也不跟你一起逛青樓了,太不安全。”
劉異趕快安撫鄭教授“我保證絕不偷聽你乾革命,咱接著聊曲良,他……”
“我們查過。”鄭就再次打斷他,“曲良小時候在靠近回鶻的羈縻州長大,所以懂得突厥語,因為懂胡語,他在饒樂州時就做過錄事,是六年前遷來鞏縣的。
“可他怎麼會認識那回鶻人?”
“是回鶻人先找上他的,因為在鞏縣境內,懂突厥語的人並不多。曲良不是回鶻跟襄景公聯係的接頭人,連牙人都不算,隻是名譯語人,那一千緡應該是回鶻人承諾的譯語酬金。”
劉異疑惑“那回鶻人跟襄景公的人到底有沒有接上頭呢?”
“不知道,回鶻人來鞏縣後,一直在邸店待著,中間沒發現任何異常,他唯一一次外出就是去呂榮家。”
“去呂榮家,他和曲良誰提出的?”
“應該是曲良提的,他每旬都去,呂豔娘身邊的春荷與他相好。”
劉異推斷“胡人從呂榮家回邸店就被殺了,隻是巧合嗎,邸店的人沒問題吧?”
“慶家邸閣,十幾年的老店了,應該沒問題。聽邸店的夥計講,那天早晨胡人回去時醉醺醺的酒還沒全醒,他進客房後就沒再出來。等晚上夥計再進去送飧食時,才發現他人已經死了。中間也沒見到有人進去過,不過胡人房間的窗子被打開了。”
劉異一邊吃,一邊思索著種種疑點。
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
他突然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快到辰時了吧,怎麼,你要去現場勘查?”
“不,我在想怎麼能保住自己小命。大野盟的事,反正不差這一天兩天,等我考完試義咱們一起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