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的駙馬,你前幾個月沒去參加婚禮嗎?”
“匆匆一見,早忘了。”
劉異在各種議論聲中展開紅紙,唇邊浮現竊喜笑容。
小case。
咱可是從小練過“扁擔長,板凳寬”的人,會被這種小兒科難住?
他大聲快速說道
蒼鷺常落長渚唱,
長清黃,長渚蒼,
蒼鷺常落長渚唱。
蒼鷺常唱長渚蒼,
蒼鷺常唱長渚黃。
人群安靜幾秒,隨後紛紛鼓掌慶祝。
“一氣嗬成,彩。”
“大彩。”
“劉駙馬好口舌。”
李瀍坐在主位上麵色不悅,心想口舌好又怎樣,早晚割了你舌頭。
王文乾一見劉異就想起延生觀的梁子,他冷著臉以公事化的語氣問
“劉駙馬要改令嗎?”
劉異站起,朝李瀍躬身施禮。
“不知陛下是否願意一同參與?”
李瀍微微訝異。
這小子當著全部皇族邀請他參與,他若拒絕,不僅顯得自己玩不起,氣氛也會冷場。
李瀍眯著眼睛看著劉異,突然笑了笑。
“今晚家人同樂,朕豈有置身事外之理,我當然參與。”
劉異臉上堆起假笑,給王文乾又寫了一張繞口令。
古箏第三次響起,彩球又在緊鑼密鼓的傳遞。
最北麵一張桌坐的是蘄王李緝的家人。
彩球傳到李緝手上時,他後麵已無皇族可傳,隻有左前方的主桌。
李緝想起李瀍也參與,便毫不猶豫地將球扔向主桌。
李瀍剛接住球,音樂聲突然停止。
整個大殿的人全愣了。
人人心中泛起疑惑,現在當樂師這麼不要命嗎?
王文乾憤怒瞪向古箏樂師,於無聲怒罵你找死也彆拉上我啊!
女樂師此刻左手握著右手,嚇得魂都沒了,甚至忘記了右手的疼痛。
她不是有意要停下來,有個東西打了她手腕一下。
她的右手瞬間脫力無法繼續彈奏,音樂因此停止。
她恍然發現古箏麵板上莫名出現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雞骨頭。
這……
此刻劉異俯身走到李怡耳邊,小聲調侃
“李騙子,暗器打的不錯啊,你到底還會什麼?”
“還會抓小偷。”
“切。”
主桌上李瀍抱著彩球怔了幾秒,隨後裝得雲淡風輕招呼王文乾。
“內給事,還不將繞口令遞給朕。”
王文乾一頭冷汗,戰戰兢兢走過去遞上劉異剛改的口令。
李瀍拿過看了一眼,上麵寫的是
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不要把十四說成實是,也不要把四十說成細席。
李瀍感覺非常簡單,張嘴便念
“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事實是事……”
他猛然頓住,已經意識到念錯了。
李瀍表情微囧一瞬,隨後恢複自然。
“內給事,朕不能例外,罰我一杯酒吧。”
皇族們開始還捧臭腳,讚揚李瀍公平公正,不搞特殊化。
可等李瀍第三遍卡在“事實是事實”時,大殿個彆角落隱隱傳來漏氣聲。
當李瀍卡第四遍時,一些叔翁長輩便不再拘著,放肆笑出聲來。
大唐天子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結結巴巴,李瀍從來沒這麼丟臉過。
他懊惱怨恨多簡單的幾個字,為何一到這裡就嘴瓢呢?
他今天本想看光王出醜,怎麼現在出醜的人變成自己了?
他越心浮氣躁,越念不通順這句繞口令。
最後直接心態崩了,恨不得殺了整個清思殿的人泄憤。
這時一名小宦官匆忙走進大殿,走到王文乾身側耳語幾句。
王文乾轉身走向李瀍,小聲彙報
“陛下,李司徒有要事覲見。”
李瀍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現在已經入夜,李德裕此時求見定是出了大事。
“快,擺駕紫宸殿。”
李瀍匆匆離開後,皇親國戚們繼續留在清思殿吃吃喝喝。
李安平小聲問
“陛下是因為念不出繞口令逃席了嗎?”
劉異一臉壞笑回道
“估計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練習去了。”
此刻李瀍在紫宸殿裡正接見李德裕。
李德裕匆匆施禮後直接說事。
“陛下,臣剛接到八百裡加急,昨日太原發生兵變,河東軍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