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禮,冉求此時待先讓季孫肥見過魯哀公後才能入朝,所以冉求就在宮廷門外候著。
不一會,叔孫州仇到了,見冉求站在外麵,知道此人乃季氏智囊,此次朝會議事,季孫肥既然帶了冉求前來,想必季孫肥已有定論,自己最好套點什麼出來,免得等會議事時自己應接不暇。
叔孫州仇就上前客套道“子遊兄在哇,這次齊軍進犯,不知子遊兄有何對策?”
冉求對叔孫州仇不積極抗敵心裡非賞不滿,礙著其臉麵,敷衍道“這等大事,卿大夫們想必已有安排,小人能說什麼呢?”
叔孫州仇吃了一個憋,清咳一聲以掩飾尷尬,剛欲入宮,卻見仲孫何忌一步三搖地走了過來,
仲孫何忌與叔孫州仇心存同一個想法,而且,仲孫何忌與冉求還算是同門師兄弟,早就知道冉求此人有大才,前番季孫肥多次找自己商議出兵之事,自己總推三阻事,這次不知道季孫肥會提出何等不利孟氏的建議來,得從冉求這裡套點話來。
於是,仲孫何忌熱情地拉著冉求的手,道“唉喲喂,原來是子有兄哇。子有兄此番隨季孫上卿麵君,想必對齊軍入侵一事已有對策,來來來,對何忌講講。”
冉求看著仲孫何忌,心想著這種東西怎麼配做孔夫子的弟子,嘴裡雖不能隨便說,但也不再敷衍,冷聲道“我雖非君子,對於說話,要看對方是否值得吾說話。對於做事,也要看對方是否值得吾共事。國家有難,哪怕是象我這樣的小人,也絕對不退縮!”
聽冉求講出這話,叔孫州仇聽後立即滿臉通紅,尷尬不已,然後喃喃自語道“季孫屢次請求我出兵抗敵,我卻隻顧著家族利益,不願將族兵送上戰場,看來我真不是君子了!”
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不再進宮,轉身就走。
仲孫何忌也尷尬不已,見叔孫州仇轉身欲走,一把拉住他,急道“叔孫大人乾什麼去?”
叔孫州仇冷冷道“抵抗外敵,還需要開會研究麼?直接迎戰啊!我沒時間空耗在這裡了,現在就去點兵,出戰!”
仲孫何忌聽後呆了半晌。
這一次,孟氏與叔氏之所以不願聽季氏的命令,主要是因為季孫肥執政後,大權獨攬,三桓內部矛盾重重,故有意把齊軍入侵這樣的難題一腳踢給季氏。
但冉求作為季氏家宰,三言兩語,就令叔孫州仇羞愧不已,同樣也令仲孫何忌心生愧疚。
畢竟,三桓矛盾,那是魯國內部的事。而齊軍入侵,則是關係到魯國生死存亡的大事。
孰輕孰重?
如果再不講大局,那今後整個魯國真的就季氏一家獨大了,叔氏、孟氏從此在朝堂再無發言權!
仲孫何忌也不再停留,匆匆回去,點兵去。
季孫肥從魯哀公那裡出來,見冉求還在,正想說什麼,冉求就將孟氏、叔氏兩大家族已回去點兵準備抗戰的事對季孫肥作了彙報。
季孫肥大喜,他讚許地點著頭看了看冉求,沒說出來話在內心已經講了好多遍孔門出高徒啊!
三家終於達成了一致的行動意見齊心協力,抵抗齊軍!
魯軍右師則是叔氏、孟氏各執一半,兩家也不含糊,各自分兵派將,最終由仲孫何忌之子仲孫彘任右師統帥,以魯國勇士顏羽、邴泄分彆為車禦和車右。
魯軍左師是季氏的部隊,悉數交由冉求指揮。
季孫肥檢閱著這支實質上屬於季氏家族的魯國精銳部隊,看到了威風凜凜立於當先戰車上的冉求。
冉求一身戎裝,左手持弓,右手扶劍柄,立於車左位置。
車禦位置是魯國勇士管周父,車右卻是年紀輕輕的魯國勇士樊遲,持戟而立。
季孫肥不由大急,對冉求道“你怎麼選了子遲為車右?不管如何,子遲還是嫩了點吧?”
樊遲,樊氏,名須,字子遲,公元前505年出生,公元前454年去世。後人統稱樊遲,魯國棠邑人,即今山東魚台縣王魯鎮武台村人。
樊遲是孔子七十二弟子之一,自小家境貧寒,全家靠種田為生。樊遲長得人高馬大,孔武有力,好勇善戰,報名參軍後,被編入左師。
左師相當於季氏的私軍,也就是說,此時的樊遲僅僅是替季氏家族打工的一個家臣而已。
樊遲四肢發達,頭腦也貌似挺簡單的,但很勤奮讀書,隻要有機會,就捧著竹簡讀起書來。
再加上樊遲健壯勇武,很快就引起了冉求的注意。
冉求對樊遲照顧有加,樊遲對學富五車的冉求非賞欽佩,欲拜冉求為師,但冉求卻笑笑並未應承。
這一次,冉求率軍迎戰齊軍,就點了樊遲為車右。這既是冉求對樊遲能力的肯定和信任,也是對樊遲的一種照拂。
要知道,能成為主將車右,本身就是一種榮譽,且有更多的立功機會。
冉求當然是有私心的,他更想看看樊遲的戰場上的表現。
所以,當季孫肥擔心樊遲任車右是否合適時,冉求把手一擺,斬釘截鐵道“主公勿慮,子遲雖年輕,但肯效命,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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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遲看了看冉求,心頭一股暖意湧起,他不由將右拳緊握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仰望天空,心道此戰,必定要奮勇殺敵,不負子有之厚望!
這次,魯國舉全國之力抗擊齊國侵略,那總兵力到底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