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驚駭地無法呼吸,她相貌出眾,嫵媚天成,但平日裡柳姨娘的做派和她的相貌恰恰相反,最是老實不過。
她也想不到,自己本本分分十幾年,主母竟然想讓她死!
兩人的密謀說來也快,不過是臨時起意。
於氏覺得不保險,“可靠嗎,萬一不成功呢?”
玉竹神秘一笑,“夫人且放心,絕對穩妥,退一萬步說,就算被她逃過,這月子裡的事不也是您說了算,這能不能活到滿月還未可知。”
於氏雖虛榮且蠢,但還沒想過害人性命這一招,玉竹的話仿佛給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這一招釜底抽薪讓她豁然開朗,當即便表示若是成功,必定重重有賞。
柳姨娘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的院中。
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冬雪正在麵前哭泣,“姨娘,您去哪了,奴婢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找到您。”
柳姨娘強笑著摸了摸冬雪的頭。
“姨娘,冬雪沒用,去大廚房要柴火被人打了回來……”
柳姨娘這才發現冬雪的衣服上有大片的汙漬,像是被潑了不明液體,頭發也被扯得亂七八糟。
她再也忍不住,和冬雪抱頭痛哭。
“我的孩子,隻恨她托生錯了肚子,有我這個沒用的娘。”柳姨娘想起同樣快要臨盆的陸氏,簡直要被程宏毅寵到手心裡。
她摸著肚子低聲哭泣,“若是你有侯夫人這個娘就不必受苦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冬雪抬起頭眼神發亮。
“姨娘,若是這個孩子真有侯夫人這個娘呢?”
柳姨娘擦了擦眼淚,“你在說什麼胡話呢?”
“姨娘,您和侯夫人預產時日本就相差不多,若是將兩個孩子調換……”
柳姨娘被嚇了一跳,捂住冬雪的嘴,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才驚魂未定地低聲訓道,“說什麼胡話呢,這種事豈是兒戲。”
然而冬雪卻目光堅定,“姨娘,隻要你肯點頭,冬雪就有辦法做成,姨娘就當是為肚子裡的孩子掙條生路吧。”
聽到生路柳姨娘麵露猶豫但又連連搖頭,“不可不可,那豈不是害了夫人的孩子。”
“姨娘,既然您不肯,那就這樣吧,若是同時生產,都是哥兒或者都是姐兒,就是上天都在幫我們,當時就將孩子調換!”
聽著冬雪的勸說,於氏和玉竹的商談仿佛又縈繞在耳邊,她最終說道,“我再好好考慮考慮。”
她還盼著程誌國過幾日回來,豁出去拚一條活路。
隻是還沒等到程誌國回家,於氏又出了幺蛾子,這次柳姨娘沒有逃過,當即便要生產了。
於氏暗暗發恨,可惜手腳還沒有做好,讓柳姨娘逃過一劫。
看來我真是命該如此,柳姨娘有些自嘲地想。
但是剛進產房不久,冬雪就急急忙忙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姨娘,那邊也發動了。”
看著冬雪的眼睛,柳姨娘終於點下了頭。
“事發後,妾被關在蘅蘭苑,每日裡隻一碗清粥果腹,妾的身體不打緊,隻是可憐妾的年年,沒有奶水,餓得哭都哭不出聲。”
“妾想要找人,卻被告知夫人有吩咐,一隻蒼蠅也彆想從院裡飛出來。”柳姨娘盯著於氏,目光森寒。